01 调查
多亏沈星回提供的权限,我顺利地开启了协会最高级别的资料库。
而经过大半天的搜索,一条两年前的新闻进入了我的视线。
临空市中心,一栋极尽奢华的公寓内,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杀,凶手至今没有落网。
玩家
(在场证据纷纷指向暗点组织,但未能形成完整证据链,最终不了了之……)
如果幕后黑手是暗点,那么他们明明有将事态压下的能力,却放任其传播出去,是为了威胁这根绳上其他的“蚂蚱”。
虽然协会内部屏蔽了查询通道,但在一些经过特殊加密的网站,支付一些小小的报酬,还是可以查到来源。
用户423412
Hi
我这里只有1张犯罪现场的记录照片和一段模糊的音频,确定要?
系统
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将在点开三分钟后即刻销毁。
您是否确认现在查看?[确定]
照片加载完毕,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是一间装饰得华丽古典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昂贵的红酒,主人似乎还没来得及庆祝什么,就殒命了。
身穿浴袍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门口,身下刺绣繁复的地毯被黑红的血液染透。
一缕缭绕的烟雾从他胸口的血洞中钻出,舒展而轻柔。仿佛浸着血液,在衣襟绽出了一朵暗红的胸花。
暗点做事,不会留下如此醒目的证据。不管是照片还是音频,这特意留下的线索一定是当时对某些人的警示和威胁。
用户423412
据说监控切断之前还是拍下了这张照片,不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工具和痕迹。
当时警方调查发现除了死者外,现场应该还有三个人。
用户423412
有音频,说话的时候还捕捉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脚步声。
用户423412
据说是EVER旗下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核心研究员。
你听过EVER吗,很出名的。
[一段音频]
思索片刻后,我又重新点开对面新发来的音频。
??
既然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
以后也都不用知道了。
一声惨叫后,声音忽然被突兀地掐断。紧接着是粗糙、不连贯的杂音。
我不断地重复播放,想让自己记住这个声音。
光标移动到右上角的“X”图标,正打算关掉对话框,对面忽然发来的消息让我停下了动作。
用户423412
你这么关心N109区,是不是想进去混口饭吃?
里面发布了新的悬赏任务,有兴趣吗?让我赚个介绍费。
确认接收这张图片后,这张悬赏令上的人却让我的心随之一惊一一
这上面的人,分明是祁煜。
02 画中玄机
和上次来时一样,祁煜家的大门半掩着,有光从缝隙透出来。
我推开门,放轻了脚步。雕塑、画板、画具依旧随意摆放在各个角落,而祁煜躺在地板中间一动不动。
疾步走到他身前,我弯腰俯身,祁煜的脸近在咫尺,安静得仿若还在睡梦中。
我将手指横在他的鼻尖,他的呼吸声很轻。
风掀动窗户边的白色窗纱,散落一地的画纸被吹跑,我弯腰捡起其中一张。
这些笔触凌乱的草稿上,有些是美轮美奂的建筑,有些是奔涌的海浪,有些甚至看不出是什么。
唯一的相同点,是右下角都有一行极小的签名——Lemuria。
他的眼睛半开半阖,仍带着困意看向我。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一只新换了水的涮笔筒被碰倒在地,消出的水面倒映出窗外的绿树浓荫和蓝天白云。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祁煜忽然仰起头,朝我伸出手。
玩家
……
不要,你要是喜欢地板,就继续把自己晾着吧。
我作势朝屋外走,身后很快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
祁煜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这里是临空市的旅游景点吗?
他一脸幽怨地绕到我的身前,似乎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又以拳掩唇轻咳了声。
祁煜
你来得正好,我肚子饿了。
你人真好,不仅关心我的安危,还陪我一起吃午餐。
如何,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玩家
……街边的男女老少,都围着外面那辆停歪的跑车看。
玩家
什么怎么样,现在好多人围在你的车旁边,待会儿怎么走啊!
祁煜
人多就是最好的掩护,待会儿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就弃车而逃,从后门溜走,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些微的焦躁。
祁煜
嗯,这可真是人生苦短,说来话长……但我可以长话短说。
简而言之,N109区有人想让我为他们画一幅画,但我拒绝了。
祁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碳素笔,将餐巾纸在桌面铺平,在上面随意涂画起来。
玩家
……就为了一幅画,要对你痛下杀手?你的画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祁煜
自然是因为他们发现我的画中暗藏玄机,指引向他们想要的东西。
祁煜的画我见得不多,唯一留下印象的,就是雷温家里的那幅。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当时的记忆,终于抓住了关键的线索。
玩家
暗藏玄机……他们想要的东西,和你画中的那个幻象有关吗?
他的笔尖微微一滞,带出一道浓重的墨团。
玩家
我看到海边有一位少女。她唱着我听不懂的歌……那歌声很哀伤。
你的画之所以特殊,是因为用了那天的珊瑚石吗?
祁煜
不错,据说这种罕见的珊瑚石,原本来自深海一个叫做利莫里亚的地方。
那里到处都是奇珍异宝,就连一枚小小的珊瑚石,也有能让人身处幻境的奇效。
拿它当原材料研磨成颜料,就能让人置身于画家创造的美梦中。
他说着有些天方夜谭的传言,但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并不像是在编故事,我只好收起自己怀疑的目光。
祁煜将笔在指间转了转,抬头对上我的眼睛。
玩家
祁煜,既然你被N109区悬赏,那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需要去那里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可除了硬闯,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后半句的暗示不言而喻。可祁煜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神情一片坦然。
祁煜
连临空市都变得越来越危险了,更何况那种虎穴狼巢。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这样的猎人贸然闯进去,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他的话让我有些沮丧,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推开椅子刚准备起身,祁煜忽然按住我的手。
祁煜松开手,语气平淡地放下笔,将餐巾纸推给我。
纸上被他寥寥几笔勾勒出了餐厅的大致布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坐在我们右后方,刻意压低了身体,整个人刚好被一株盆栽遮住。
祁煜
还不能确定。
但神情鬼鬼祟祟的,总不会是我的粉丝。
思索片刻,我抬手点出手腕上的探测器,一张巴掌大小的全息地图在我和祁煜面前展开。
玩家
待会从后门出去,穿过这附近的商场,再从北侧出去,绕到花店背后的小巷。
我抬高眼睛,看了看玻璃窗上过往人群的倒影,一群刚放学的高中生正从门口鱼贯而入。
03 神秘追踪
玩家
没有武器也没带任何护具,除了嘴硬,浑身上下没一点锻炼过的痕迹。
如果是职业杀手,未免太菜了……
祁煜
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刚才你一下子把他撂倒那招,要不再表演下?
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抱着头缩在墙角,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紧张。
随着他挣扎的动作,男人胸前的口袋里滑落出一张方形纸片。
祁煜捡起来,吹走上面的灰尘,对着阳光看了看。
祁煜
一家不入流的艺术周刊,大部分时候靠从社会名流、艺术家身边撬出的一点边角料过活。
似乎又注意到了什么,他微微垂下眼,又从他的衬衫上摘下一枚形状不太规则的纽扣。
祁煜的手指尖燃出一簇小火苗,将那枚“纽扣”烧成灰烬。
吴兆
我说,我说,你千万别动手一一是,是因为那位叫做雷温的收藏家!
他……死了。
空气沉默了一瞬。我和祁煜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也许是涉及到专业领域,男人扶着墙根坐直,胡乱抹开脸上的灰,眼中涌动着即将探寻到秘辛的兴奋光芒。
吴兆
他死了!就在昨晚!
他把自己溺死在了卧室的浴缸里,谁都没有发现,第二天管家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人早就没救了。
玩家
(难道是因为流浪体?不对……流浪体早就被消灭了。)
吴兆
警察已经封锁搜查了他的屋子,调了监控,可没有第二个人进过他的房间,不过——
吴兆
就在他的卧室旁边,挂在收藏室里的那幅祁煜的画却不翼而飞了。
我还听小道消息说,他死前拿刀在胳膊上、腿上刻了好多道伤,跟鱼鳞似的,可吓人了。
有钱人一死警方就封锁了消息,生怕牵扯出什么让自己饭碗不保的秘密……哼,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祁先生,您真的和他的死没有关系吗?您的那幅画是不是真的能操控人心?
祁煜
有也不会告诉你啊。更何况你说他死在昨晚,我一直待在画室里,哪儿也没去,对此也只能深表遗憾了。
还是说⋯⋯你想去亲自问问雷温本人?
吴兆
不,不想不想……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祁煜
可以是可以,不过一一
鉴于明天我会委托我的经纪人去向你的上司投诉这种恶劣的跟踪行为,并取消和他们的专栏采访,我想你注定是要失业了。
祁煜说得云淡风轻,又微微弯下腰,笑容可掬。
祁煜
所以不如替我调查一下,你刚说的这个消息,是谁想要封锁的?
04 浪潮之下
街灯旁的白色飞蛾群不断飞舞,在铅灰的天空下等待着夜幕降临。
沿着石阶登上空中绿道,脚底下是临空市最繁华的一片街区。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地沿着楼梯和行道两侧的树木延伸开去,看上去十分生机盎然。
马路对面建筑的外立面上,全息广告浮动在城市上空,正在宣传着祁煜下个月的画展。
灰蓝色的海水雾一般向下流泻,灌入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缝隙。远近的建筑和脚下的车流都陷在一片汪洋大海的蓝中。
明明知道是利用灯光的把戏,街上的行人还是纷纷驻足,好奇地伸手去触碰从身边游过的鱼群。
祁煜
你知道吗,海景画中卖价最高的,通常是平静的海面。
海面越是汹涌澎湃,人们对它越不感兴趣。
玩家
因为人身上缺乏和动物一样对灾难的感知力,潜意识里对坏天气有排斥反应。
上次在你的画展上,另一个“你”告诉我,那幅让人看到幻境的画,是你的一个梦。
我看向那片虚拟光粒组成的海和鱼群,和夜色重叠在一起,惴惴不安却又一刻不停地朝天空游去,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祁煜
嗯,又是我的一个梦。
每天都在画室里做梦,差点忘记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了。
谢谢你今天带我从梦里逃出来。
他过了许久才转开脸,街上不少行人仍然仰着头,沉溺在这片虚无的海水中。
祁煜
画展要如期举行,但一幅画被买走了,总需要另一幅画去代替它。
玩家
那你路上多加小心,要是有什么暗点、N109区的消息,也帮我留意一下。
我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起身冲他道别。
祁煜
一一不过呢,要完成我手上这幅,现在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种颜料。
祁煜重新坐起,看向我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祁煜
你这个表情,该不会是忘了吧?
没关系,你忘记的事我都先替你记下了。
随口打了个不太令人信服的包票,我正要溜走,却听见身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祁煜
其实,我刚刚忽然想到一个能混进N109区的方法。
我精神一振,立刻凑过去追问,祁煜有些仓促地挪开视线。
祁煜
是你说的,敌暗我明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引蛇出洞。
那不如你就想想办法,成为暗点眼中那个最有价值的“饵”。
他点了点头,说出他的猜测。
祁煜
既然能被他们盯上,我猜你的身上一定有他们想要的情报或东西,就看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了。
也许只要释放出一点点不设防的信号,他们就会主动暴露在你面前。
祁煜的每样猜测都正中我的软肋,我咬了咬嘴唇。
玩家
可就算要下饵,也要先找到正确的水域,确保那条隐藏在暗处的大鱼咬钩。
祁煜
我可以带你找到那片水域。
用情报交换情报,用筹码换取更大的筹码,但能不能争取到入局的资格,就看你自己了。
他说完,重新将视线投向天桥下车灯汇聚成的一片光海。渐渐暗下去的全息影像逐渐恢复成街景,如同一场退潮。
祁煜
这只是我的提议,决定权在你。
如果你决定帮我这个忙,那就明天早上,白沙湾码头见。
踌躇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清早,我如约来到了白沙湾。
码头边早早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那天在画廊见过的经理人。
祁煜也抱着臂走过来,站在了我和老唐中间。
唐知理
相处得真不错,祁煜身边有你这么靠谱的朋友,也就放心了。
祁煜
……喂,你不要说得她好像是我的监护人一样好不好。
玩家
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安全一一至少今天。不过我们这是要⋯⋯
两人沿着我指的方向同时回头。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只孤零零的木船随着海水起伏,几只立在船头上的海鸥正悠闲地梳理羽毛。
05 出海
祁煜
总算没白等,风力4级,海面平稳,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玩家
既然是出海这么辛苦的事,那我们一一
为什么不能采取一些高科技的方式?比如快艇什么的?
祁煜
总窝在屋子里画画,人都要退化了,正好运动一下。
玩家
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可以说是去办什么事了吗?
祁煜
别紧张,只是你的本职工作一一打架。
那里就是我说过的帽儿岛,岛上能量异动,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流浪体。
祁煜
它们的芯核里有一种十分罕见的物质,我打算弄来⋯⋯
弄来做成颜料,融进我的创作之中。
祁煜
真是奇怪,岛明明就在眼前,可划了半个多小时都靠不着岸。
保镖,你是不是在划水?
玩家
我的确是在努力划水,可每次刚划过去就被你划回来了,不原地打转才怪呢。
祁煜
这个桨它不听我的使唤!
我不适合这么费手的运动,不如弃船游过去吧。
祁煜
你、你稳住,别划这么急太晃了!我晕船啊!
我根本不是找了个保镖,我是找了个杀手……天怎么还在转……
玩家
别哼哼了,要不是我手速快,咱俩现在都还在海里泡着呢。
祁煜
那你正好派上用场。走吧,这岛不小,今天我们有的忙了。
06 春游
玩家
一点生气都没有……小时候我们春游还来过这儿呢。
玩家
你不会连春游都没去过吧?
就是小朋友手拉着手排队,包里会装满好多小零食,当然了,还要写游记……
玩家
……都过去十多年了,有变化也正常。
虽然共鸣到了很微弱的波动,但探测器没反应……未必是流浪体引起的。
祁煜
是一一用一一你一一的一一Evol一一
珊瑚石就来自这片海域,你察觉到它有轻微异常,可能就是沾染了同样的异能量。
用你的Evol和它共鸣,释放出相似的信号,或许可以把它们引过来。
试试?
玩家
释放信号……好吧。
嗯……
波动太弱了,很难捕捉……
祁煜
等等等等——有这手劲儿去捏几个核桃吃不好吗?可别把我仅存的样品给弄坏了。
祁煜
又不是掰手腕,靠的不是力气。我们一起。
闭上眼睛。
【闭眼-感知波动】
祁煜
把所有的感知力都集中到手心。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力量在涌动?
祁煜
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能量频率,互不相通,所以每个生命都是孤立的个体。
但你的Evol让你可以改变自身频率,和其他个体产生共鸣。
所以只要你用心感受,就能够和对方建立连接。
分享彼此的力量。
祁煜
好吧,算我失策。深度调动Evol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
有反应了。
07 共鸣引力(战斗关)
我的共鸣似乎并没有达到祁煜想要的效果,但还是引来了一些游荡的流浪体。既然如此,自然要将它们解决!
08 弱小的魔鬼
祁煜
要是找不到我说的那个,引再多也只是练手,咱们今晚就在这儿露营吧。
玩家
好可爱,是小猫!
总算救下来了……你不会也是被珊瑚石引来的吧?
站那么远干什么?它又不会吃了你。
祁煜
别过来!猫这种邪恶的生物,最擅长以弱小的外表迷惑敌人,然后把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不喜欢。
玩家
……可你看起来不是不喜欢,是有点怕吧?祁煜,你怕猫?
祁煜
那也别过来!你的手碰了它就不要再碰我,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它听懂了?
玩家
那不像普通伤口,说不定真和流浪体有关⋯⋯我们跟去看看!
09 噬浪
祁煜
咱们不会是要去捣猫窝吧……那小恶魔明显是在碰瓷,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玩家
你的手!
这波动,来自海底!
是磷龙!
(他的火……居然把浪劈开了?)
祁煜
原来你更喜欢我的血吗?
不过我的火焰,可是不会熄灭的。
10 深海旋涡(战斗关)
没想到祁煜的血会将磷龙引出来,他的血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11 不可抗之心
玩家
糟了……怎么在海里!
祁煜!
……咳……咳咳!!
(……得赶紧游上去!)
(祁煜……人呢?)
(在那里……)
祁煜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来拦我……
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
12 诡异潮汐(战斗关)
磷龙的出现使滨海附近的能量场陷入紊乱,出现了不受月球引力影响的诡异潮汐现象,请猎人速去调查。
13 深海轰鸣(战斗关)
诡异潮汐现象来自于海水深处的巨型流浪体,它似乎还在试图吸收磷龙残余的异能量,需要速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