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久候狂欢之徒/第二章：破雾

01 孤身

女孩

姑姑，有个外地人——不是，有个姐姐来进货啦！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一个年轻女人正微微弓着背站在吧台后，百无聊赖地转着纸牌。
满是涂鸦的墙面中央是略显浮夸的店名——Elysium。极乐之境。

店主

要什么？

玩家

暗点的芯核拍卖会，会场的地图和出席人员名单……这些一起，开个价。

女人转过身，饶有兴致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圈，比出一个数字。

店主

五十万。

玩家

这些情报一起要五十万？！

她竖起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店主

一个字五十万。

玩家

……

店主

看你是新客人，又长得招人喜欢，给你打个九五折怎么样？

玩家

真大方……

贴身口袋里同那个所谓的家族纹章一起，倒是有张用得上的卡，就怕容易节外生枝。
见我犹豫不决，她耸耸肩，伸手撑开前门门的一条门缝。
嘈杂的交谈声立刻混杂着骰子轮盘与发牌机的声响涌进来。

女客人

你小子明天也要去Solon酒店？搞到拍卖邀请函了？

男客人

搞没搞到不要紧，这么大的事，总得去想办法分杯羹不是？

男客人

听说里头可有个大宝贝，随便倒手一卖，就是成千上百倍的利润！

女客人

想进去？那你去求秦彻啊！听说只要给得起他要的东西——

男客人

那也得秦彻人在暗点才行得通啊。

男客人

你没听说吗？趁他好久没露面，暗点里头可是变了……

玩家

（好久没露面？怪不得那个房子看起来很久没人住过……）

我竖起耳朵想继续听，却吱呀一声重新合上。

店主

听到了吗，你打听的可都是抢手货。

店主

而且事关N109区的大人物，我当然得卖个好价钱。

玩家

那如果，我想打听暗点的消息呢？

她愣了一秒，忽然凑近我耳边低语。

店主

小姑奶奶，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我这里还要做生意的。

客人1

哎，你说秦彻这么久没露面，是不是真失踪了？

客人2

说不定是死了呢，你没看姓向的那伙人，最近气焰嚣张得很。

客人2

要是秦彻在暗点，他们哪敢这么猖狂。

转盘中珠子清脆的滚动声如一阵骤雨倾洒，转眼又被淹没在欢呼与哀叫中。
我藏在一株琴叶榕的阴影里，捏着叠筹码装作看热闹，侧耳听着四周嚣杂的话音。

玩家

（听上去，暗点最近出的乱子不止和芯核拍卖有关。)

玩家

（但“秦彻失踪”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想起秦彻那张倨傲又带着轻蔑的脸，我在心里冷笑。

玩家

（他就算真要死，也得拖着整个N109区一起下地狱，才像他的作风。)

女孩

姐姐，送你枝花吧。

抬起头，那个为我引路的女孩踮起脚靠到扑克桌边，朝我递来一枝黑色的花。

玩家

谢谢。

玩家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吗？你们这里的人，都知道秦彻的名字吗？

女孩

是啊，他是个不老不死的妖怪，长着一对又长又大的翅膀，听说还有犄角呢！

女孩

要是我不听姑姑的话，秦彻就会抓我去喂他身边的那只食人鸟。

玩家

（食人鸟……不会说的是他身边那只乌鸦吧。)

人人都畏惧他，人人又都前仆后继地想要和他做交易。

他却主动跟我提出交易的条件，也许我的Evol，真的可以成为和他分庭抗礼的资本……

忽然，数声枪响穿透耳膜，所有人立时抬头看向大门处——

？？

今晚可真热闹啊。

两扇被打坏了门栓的门板“轰隆”倒下，一双皮靴自上面踩过。

？？

不用紧张，我们暗点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走失在这里了，要劳烦各位配合一下。

来人戴着墨镜，背后还跟着七八个持枪的黑衣人，一时间，室内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

把门关好，搜吧。正好，也给诸位助助兴。

02 夜袭

枪声与桌椅翻倒声此起彼伏，间杂着我听不懂的N109黑话。
隐蔽的杂物间内，我搂紧小女孩，透过正对着大堂的暗窗望出去。

女孩

好多人啊，今天这生意可有得做——唔！

玩家

小小年纪不要命了？躲好别出声。

鲜血沿着地板蔓延，躲在楼板夹层中的老鼠也惊得四窜乱逃。
男人步伐悠闲地吹着口哨，走到吧台前按下呼叫铃，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老板眼前。

？？

老板，劝你还是主动把客人请出来为好，要是对她招待不周，向先生可不能坐视不理。

玩家

（暗点的首领不是秦彻么，这个向先生又是从哪冒出来……）

店主

不好意思了，这么可爱的小姐，要是来过我肯定记得住。

？？

不承认？好办啊。

他转身面向其他人，被钢丝箍住的断裂下颌动了动，发出风箱般嘶哑的笑声。

？？

那就一个一个撬开嘴，我不信有人不开口。

店主

小姑奶奶，他们找的人是你吧。

暗窗前的视野被挡住，女人的声音隔着缝隙低低地传来。

玩家

你要把我交出去么？

我尽量语气镇定，握紧藏在袖口的针剂。

沈星回口中“能放倒一头大象”的针剂还没试过效果，但N109区想来也没有动物园。

店主

能被暗点盯上，你好像更值钱，找对了人，说不定我可以卖个更好的价。

店主

老实待着吧，就这么把你交出去我也舍不得。

忽然，一只乌鸦飞进来，猛地冲向为首的男人，刀刃般的羽翼直扫向他。

？？

……这是什么！

玩家

（就是现在！)

我翻身钻出杂物间，正打算悄悄溜走，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住了衣领。

？？

……

玩家

？！

我转身举枪，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在阴影里微微抬了抬下巴。

秦彻

拿枪对准来帮你的人，是你表达谢意的方式吗？

几颗子弹近到他身侧，又瞬间散成齑粉。
开枪的几人登时像被什么扼住咽喉，闷声倒地没了气息。
想起上一刻听到的传言，还有那个“向先生”，我收住声音，环视四周。

玩家

看起来，你手底下的人不是很听话啊。

面对我的冷嘲热讽，秦彻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只是冷冷地将唇抿成一条线。

秦彻

管好你自己。

听到秦彻的声音，为首的男人顿时慌了手脚，周围腾起一团能量粒子的烟雾——
数只流浪体迅速成型，咆哮着朝我们袭来。

玩家

打不过就叫帮手，是不是太不遵守规则了？

秦彻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扣进怀中，手指压住我的按在扳机上，对准人群中心的身影。

秦彻

你指望N109的人尊老爱幼么。

03 幽蓝身影（战斗关）

枪声撕裂Elysium，为首的男人正在四处搜寻我的踪迹。紧迫间，秦彻突然出现，抓住我的手扣动了扳机……

04 第一个交易

店内一片狼藉，到处是被打碎的杂物和东倒西歪的桌椅。
流浪体源源不断地出现，我退到窗边，预估着翻窗逃走的可行性。

玩家

打是打不完了……为今之计，只有跑路！

秦彻

你觉得我的字典里有逃跑两个字？

我焦头烂额，疲于应对，旁边的秦彻云淡风轻，十分欠揍。

玩家

秦老板，您这是在摸鱼？你知道我是拼了全力百发百中才捱过这几场的么！

秦彻

你是在怪我没调查你在猎人协会的成绩单吗？

玩家

……

秦彻

那就把这当你的考场，准备好了——

秦彻丝毫不理会我的抗议，将枪对准墙上的备电箱。

秦彻

这是闭卷考。

一声枪响，灯光尽灭。
秦彻的身影倏地消失，意识到我被丢下了，一句对他的问候立刻涌到嗓子眼。

秦彻

做个交易。

玩家

你不是走了吗？我和你共鸣不了。

秦彻

想要明天去拍卖会，就待在这儿，撑过5分钟。

秦彻

你要是敢死在这儿——

他抬起手，将一只通讯器戴到我耳侧，声音出奇的温柔。

秦彻

你就真的死了。

昏暗的霓虹灯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裹挟着冰凉的雨。
黑暗中有种怪异的宁静，声音和光线都在这里冻结，我屏住呼吸，握紧了枪。

玩家

（冷静……之前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射击训练。)

粗重的脚步声碾过地面，有什么像怪物一样的东西在靠近。

秦彻

你的呼吸声太大了。

玩家

……原来你在线。

秦彻

关灯不是真的让你打起来，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玩家

你真行，你不会逃跑了吧？让我给你拖延时间？

窗外突兀地响起一声鸦鸣——刺耳，难听，但熟悉。
黑暗中传来翅膀的扑腾声，以及某些机械动作的动静，秦彻不屑地笑了声。

秦彻

瞄准梅菲斯特。

玩家

谁？

秦彻

乌鸦。它在帮你定位。

我抬枪对准乌鸦红色的眼睛，果然随着枪响传来流浪体接连消散的声音。

玩家

（可是奇怪……敌人的数量好像并没有减少。)

玩家

秦彻，依照常识，如果它们不是像草履虫一样会自我繁殖，那就是像你一样不会死。

玩家

秦彻？

对面像是忽然被掐断了线般没了声响。

玩家

（他难道出事了？)

可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他的安危了，黑暗中仍有阴影在不断朝我靠近。
情急之下，我立即击中天花板上用作装饰的一排酒桶，酒水顿时朝阴影兜头泼下。
子弹的火光瞬间将它们点燃，几乎能听到什么在顷刻间烧焦的噼啪声。
可那些阴影不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停顿片刻。
在幽蓝的火光中，我看清它们的真实面孔——
被腐蚀的皮肤附着结晶，甚至隐约可以分辨出五官，要说是流浪体，更像……人类。

05 噩梦收场

男人仓皇地逃着，被角落中机械游走的废弃OTTO绊倒，连人带墨镜一起栽进污水中。

？？？-OTTO

所有访客禁止……请遵循保密制度。

？？？-OTTO

距离项目截止日期还有……67……67天！我们即将向世界宣布最伟大的发现！

他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隐蔽处一扇沉重的铁门。
陈旧生锈的仪器堆在角落，一座深色的石台亮起幽幽的光。
片刻后，光芒转为诡异的暗色。男人弓起腰，发出沙哑而怪异的笑。

？？

还在……引力锚还在……这下就结束了、呃！

笑声被突兀掐断，四面八方聚拢来死神般的黑红夜雾。
噩梦般的阴影不紧不慢地自背后靠近，男人恐惧地睁大眼，却动弹不得。

？？

放、放过我……秦——

些许猩红的尘埃没入污水横流的地面，空气陷入死寂，不远处的光芒又亮了两分。
秦彻漠然笑了下，黑红色的雾气丝丝缕缕地钻进石锚，霎时从内部将它炸得粉碎。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原本仍在蹒跚的怪物们忽然僵硬地倒下，蜷缩成婴儿般的姿态。

玩家

（什么情况，掉线了？)

离我最近的那个，胸口上有一个好似纹身的图案，已经被火烧得看不出模样。
伤口里流出的也不是血，而是某种油膜混合物般的黏液。

玩家

（这些结晶，和芯核很像……这个症状怎么有点熟悉。)

玩家

（他们到底是人，还是……）

灯光在此时亮起，我暗惊，不动声色地用纸巾包住一小片晶体藏入袖中，站起身。

玩家

你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秦彻

我们走。

秦彻神色平静如常，看起来并不打算告诉我刚去做了什么。

店主

承蒙惠顾，路上小心哦。

不知从哪个藏身处冒出来的店主走近，神色自若地摆了摆手，忽然亲昵地拥抱我。

玩家

！！

她一手扶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勾开我的口袋，将一只小巧的信息储存终端丢了进去。

店主

你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呢，小姑奶奶。

摩托车驶入雨夜的街道，刚回到秦彻的基地，他就丢下我不知去做什么了。
而那只乌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用半边翅膀支撑起身体，张大嘴冲我疯狂大叫。
我捧着姿势奇怪的乌鸦，将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玩家

你的翅膀是不是折了？原来不是防弹的啊……

乌鸦

嘎——

玩家

难道说，我刚才不小心打中你了？

乌鸦

……嘎！

乌鸦发出不锈钢勺刮不锈钢盆般的刺耳啼叫，似是某种悲愤的控诉。

玩家

你该不会是在骂我吧？

乌鸦

嘎嘎！

玩家

真的在骂我？

乌鸦

嘎嘎！嘎嘎嘎嘎嘎——

秦彻

怎么回事。

转过头，秦彻正拎着半杯酒从走廊踏出，视线从我脸上扫过，落在我手中。

乌鸦

咕……

玩家

它说它翅膀坏了，现在是个残疾鸟。

秦彻

出去两个小时，掌握了一门外语？

玩家

我只是帮它阐述一下现状。

秦彻把乌鸦接过去，我的视线也跟过去，投以怜悯的一眼。

玩家

好吧，我是有可能误伤了你的宠物，你想让我怎么赔？

秦彻

它的名字叫梅菲斯特。

秦彻

你叫它宠物，它会不高兴。

秦彻打量着它耷拉下来的半边翅膀，余光瞥向我。

秦彻

遇袭之前，发生什么异常情况了？

我的反驳不情不愿地吞回肚中，生出另一股火来。

玩家

发生什么事可以直接问它啊，你都让它跟踪监视我了。

秦彻

也对。

玩家

你就这么承认了？

秦彻上身前倾，刻意凑到我面前来，眼中冷光如同酒液微漾。

秦彻

难道你还指望我在被揭穿时会尴尬难堪？

秦彻

既然是在N109区，无论是和我起还是独自行动，都不可能摆脱我的掌控。

秦彻

对此，你该不会心存不必要的幻想吧。

玩家

……心存不必要幻想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玩家

说不定还有人觉得自己哪天就不讨人厌了，就能和我共鸣了呢，是吧？

秦彻

……

明明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乱子，又被我这样呛声，秦彻竟然没什么生气的迹象。
他指尖拨弄了一下乌鸦摊开的半边翅膀，拿过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在我手里。

玩家

（……不是，我怎么还帮他捧着这个破杯子呢！)

正到处找着能放杯子的地方，秦彻忽然转身走向房间一侧，随口唤我。

秦彻

跟上。

玩家

干什么？

秦彻

拿酒。

玩家

我是个吧台？

秦彻

吧台比你老实多了。

他腿倒是长，几步就走到了电梯口，侧身见我没有跟上，托着乌鸦的手还冲我晃。

06 协议达成

储存终端的数据传输完毕，Solon酒店的全息三维立体图很快弹出来。
另一份则是拍卖会的出席者名单，上面甚至有我伪造的假身份与假名字。
虽然不是完整名单，但也足够让我了解这场拍卖会的情况了。

玩家

说起来，在店里想抓我的那些人，真是你们暗点的叛徒？

玩家

我听他们提到什么“向先生”，那又是谁？

秦彻

你对死人那么感兴趣？

一侧，秦彻将乌鸦身上碎裂的零件丢到一旁，漠然看我一眼。
我迎着他的目光瞪回去，又回想起工坊里老板说的话。

回忆

老板

……就是临空北郊和花浦区那两起爆炸案。

老板

干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现在捅出了篓子，又想拿您来挡枪。

玩家

（如果暗点内真的有另一股势力，奶奶家的意外……难道就是和那个姓向的有关？)

玩家

他们一定也是冲着我身上的以太芯核来的。

玩家

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你们的冲突和我有不小的关系。

玩家

不对，所以你是故意把我扔下，拿我钓他们出来好清理门户？

我一转头，和秦彻手中的乌鸦四目相对，乌鸦发出抗拒的悲鸣。

梅菲斯特

嘎——！

玩家

再大的仇恨也被你骂翻篇了，何况我那是误伤，不是有意。

玩家

退一万步说，你鬼鬼祟祟跟踪我，就算我有意，那也是你活该。

秦彻

你可以直接骂我，不用指桑骂槐。

玩家

……

秦彻的侧脸在并不明朗的光线下，显出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柔和来。
我哑了火，意识到对他发怒也是没有道理。

玩家

（不管他是不是要清理门户，那些人终究是冲我来的，迟早也得遇上。)

空气陷入微妙的静默，我咳了两声，试图换个话题缓和气氛。

玩家

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们是“同类”。

有些话不抓紧时间问，也许第二天他就没耐心听了。

玩家

我猜……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也有一颗以太芯核？

玩家

我的在心脏里，你的——是在眼睛里？

秦彻

……

秦彻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的话。

玩家

不过，我身上的以太芯核似乎只是一颗普通的芯核，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玩家

但你的那颗，好像并不是这样。

秦彻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秦彻

它能帮我看到人们最想要的是什么。

秦彻

每个人不愿意承认的欲望，在它面前都无处遁形。

所以在餐桌上时，我意识中那些混沌的声音和幻象，也是受以太芯核的影响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次盯住他的那只眼睛。

？？

吃掉……

？？

那是你的……

玩家

（不对……我怎么又……）

我扶住额头，等回过神来，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我的右手手指正压在他的眼眶边缘。
他看不出什么情绪，细密的眼睫轻轻扫过我的指腹。
秦彻就这样承接着我的视线，更像是在透过我的眼睛注视更里面的东西。

玩家

……

秦彻

你疯了？

玩家

我……

他忽然凑得更近，睫毛快要扫过我的脸颊。

那你推开我啊

抱歉

玩家

那你推开我啊。

玩家

抱歉，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以太芯核来着。

秦彻

……

原本以为他会推开我，可他居然没有下一步动作。

玩家

你该不会……喜欢别人这样对你吧？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玩家

不是想和我共鸣吗，要不要再跟我试试？

没等他回答，我就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玩家

来，这次用两只手。

秦彻

周身漫起一阵寒意，不知是因为从窄窗缝隙钻入的冷风，还是因为他身上的低气压。

玩家

（他打架厉害他打架厉害他打架厉害……）

头顶复古的瓦斯灯闪烁不定，散发出比呼吸声还微弱的光芒。

玩家

（他长得还可以他长得还可以他长得还可以……）

秦彻

你念出声了。

玩家

忍忍吧，这已经是我从你身上能找出的唯二优点了。

视线下移，我仔细注视着我们交握的双手，依旧没有感受到分毫变化。
看来共鸣的事还不能操之过急，但拍卖会近在眼前了，我必须尽快让他答应和我合作。
我理了理思绪，尽量用最友好的语气开口。

玩家

你应该很清楚，我来N109区，为的就是拍卖会上的那颗以太芯核。

玩家

你那么想和我共鸣，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彻

不当讲。

玩家

……

我强行压下在心头乱窜的小火苗。

玩家

既然我是因为心里排斥才无法和你共鸣，那恰恰说明我的Evol完全受我的情绪支配。

玩家

情绪转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说到这里，我双手交叉抱胸，冲他一抬下颌。

玩家

简单的方法现在就有一个——帮我拿到那颗以太芯核，并保护我安全离开N109区。

玩家

反正你也正好拿我钓鱼，清理门户，不是吗？

秦彻

你这副表情，更像是在说可以对我大发慈悲。

玩家

（毕竟除此以外我的确没什么好筹码，只能靠虚张声势涨涨底气……）

不必明说，我也知道这略显拙劣的姿态糊弄不过秦彻。
所以我说的都是实话。

玩家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共鸣，但只要你帮我，我也愿意投桃报李。

秦彻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落在我脸上，淡漠无澜。

秦彻

不够。

玩家

那要我怎么办，求你吗？也不是不可以。

秦彻

不如这样——

秦彻忽然拉开底下的抽屉，拿出一枚刻着乌鸦的宝石徽章。

秦彻

只要你能在24小时内，从我手里拿到它，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玩家

这算是和你合作的考验吗？考验我的身手？智力？脸皮？

我故意提高音量，想趁他不注意抢过来，可他的反应更快，眨眼间胸针就消失不见了。

秦彻

手里有筹码，交易才有达成的可能。

秦彻

既然这次是你主动提出，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拿。

秦彻

你该庆幸这次是开卷考。

07 入戏

秦彻

首先，你来想办法放松其他人的警惕，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引出来除掉。

秦彻

最后，我保护你去拿另外半颗以太芯核。

玩家

……这就是你周密的计划？

秦彻

万无一失。

秦彻慢条斯理地又打量了我一圈，我忿忿地握住伸来的手，和他一齐朝门外走去。

玩家

你最好是不会拖我的后腿。

要应付真正隐藏在拍卖会后的敌人，我只能选择比敌人更危险的盟友。
所有蛛丝般牵缠复杂的线索，已经织成了暗藏杀机的一张网。
现在，撕开这张网的时刻到了。

天幕之上，星辰被吞没入无边的黑暗。
深空隧道沉寂在几近凝固的时间中，骤然传来宛如心跳的鼓动。
宇宙的尘埃无声弥漫，有什么穿透无形的屏障——
缓缓睁开了凝视的眼。

玩家

……

秦彻

现在想打退堂鼓，倒也还来得及。

玩家

管好你自己。

玩家

扶稳，该出场了。

玩家

（一个，两个，三个……埋伏的人还真不少。)

玩家

秦彻，你确定他们会上钩吗？

秦彻

要看你演得怎么样。

服务生1

秦先生，恭候多时了。

秦彻

关于怎么当饵，你已经很有心得了吧。

秦彻

我一会儿就回来，玩得愉快。

玩家

（都是普通芯核……还好不是什么迷你炸弹。)

玩家

（嗯？这颗好像不对……被动过手脚了？)

服务生2

小姐有看中的吗？那边还有更强的。

玩家

你们这儿的东西成色一般啊。

玩家

秦彻，我刷你的卡买几颗小石头玩，你没意见吧？

秦彻

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

玩家

哼。

玩家

那就这颗，100万，给我包起来。

秦彻

500。

玩家

你不是不管吗？

秦彻

你这种加价方式，别人会以为我破产了。

玩家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玩家

我改主意了，1000万！

玩家

这里的芯核就这么多吗？我全包了！

秦彻

浮夸。

08 暗涌

漆黑光滑的墙面上流淌过淡金色的光线，映出厅内典雅的装潢。
沙发上，秦彻轻晃了下威士忌杯，冰球与酒液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啷声。
墙上一幅《In Expectation》的画作，天使、恶魔与死神围桌而坐，似是向他让出了最后一席。

？？

秦先生。

名为向铭的男人走进厅中，神色谦卑地朝秦彻颔首致意。
秦彻抬了下眼皮，唇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下一秒，深色雾气攥紧男人的衣领，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猛地掼到地上。

向铭

？唔——！

咽喉被扼住，力量在不断流失，他本能地去扯脖颈上的雾气，却抓出数道淋漓的血痕。
精心铺排的所有计划，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秦彻

我的时间有限，这些虚与委蛇的步骤就免了。

向铭

……我没有背叛您……

秦彻

凭你一个人，确实没这个胆量。

秦彻

但那些声称能帮你取代我的人，一定给你开出了难以拒绝的条件。

瞥了眼杯中看似清透的酒液，秦彻随手将它搁回桌上。
他走到匍匐在地的男人身边，右眼亮起一道幽红的暗芒。

向铭

……！

秦彻

原来如此。

秦彻

他们收买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毫无新意。

巨大的痛苦中，男人伪善的外表终于被撕下，露出狰狞的面孔。

向铭

秦……秦彻！你别以为……有他们在，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秦彻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秦彻

既然你选择了背叛——

秦彻

那我只好，提前向你讨要报酬了。

会场内觥筹交错，明处，暗处，似有若无的目光不断从我身上掠过。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玩买下的几颗芯核。

玩家

（有多余的磁线痕迹，这些芯核都被改造过……）

顺势转过身，有几道目光立刻移开。我趁机对着耳机压低声音。

玩家

秦彻，你那边如何……

？？

小姐，你身上这枚胸针很精致，愿意接受我的出价吗？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然挡到我面前，微笑伸手，袖口却隐约闪过一道蓝色电流。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扬起下巴。

玩家

没有兴趣，麻烦让一让。

男人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往前又走近一步。

？？

十台“高塔”怎么样？中场晚宴要开始了，我有荣幸邀请你跳舞吗？

玩家

高塔？

秦彻

高塔，超高危级芯核制造的特殊武器，一台就可以轰掉这栋酒店。

秦彻

抱歉，胸针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秦彻

你真想把它卖了？

玩家

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秦彻

让你失望了？

玩家

你——

「假意亲密」

玩家

这位先生想花大手笔来向我讨一支舞，你呢，不会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秦彻

以太芯核的位置。

玩家

你知道它在哪了？

秦彻

跳完这支舞，你自然会得到答案。

玩家

你就确定我会听你的？

秦彻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09 开幕

华丽的宴会厅中，乐声悠扬，灯影迷离。
秦彻姿态闲适，从容地引着我的舞步踩上节拍。
窥伺的暗影都被他挡在背后，抬眼只能看见他脸上凌厉的轮廓，看着十分让人——来气。

秦彻

……

秦彻

（玩家姓名），你可以采用聪明一点的报复方式。

玩家

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太擅长这种社交活动。

我慢吞吞地将鞋跟从他的脚背上挪开。

玩家

你真拿到以太芯核的线索了？

秦彻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瞥见阴影处一个闪烁的红点，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略略用力，扯着他往反方向滑了两步。

玩家

可按常理，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们不可能轻易说出来，除非——

玩家

那里有陷阱。

秦彻

你说对了。

我顶着他的视线瞪回去。

玩家

你不会打算自投罗网吧？

秦彻

安分点，别吓走咬钩的鱼。

玩家

八个Evol起爆装置，十五台高频连射仪……他们这是要置你于死地。

玩家

秦彻，你的仇家是不是太多了点。

秦彻

也不是第一次了。

恰在此时，乐曲演奏至最高潮，管弦乐声一层叠着一层，如同巨浪迭起。
灯光却随着激昂的鼓点渐次暗下，阴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玩家

你不会空手而来吧？你不想活，但我可没打算和你一起死。

秦彻

放心，你没那么容易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了乐音和此起彼伏的惨叫，辉煌大厅瞬间化作废墟。
汹涌气浪中，秦彻略微收紧揽住我的手，头顶传来他淡淡的一声冷笑。
余光瞥见他随手捏碎了什么丢进瓦砾堆中，我暗暗一惊。

玩家

……引爆器？你早就拿到手了？

秦彻

阴沟里的老鼠再不动手，我就快没耐心了。

玩家

异能量膨胀得很快，流浪体不止一个……小心！

我迅速从裙子下摸出武器，对准扑向秦彻的流浪体连开数枪。

玩家

好险……

秦彻

你以为你手里的过时货能撑多久。

玩家

你……

秦彻反手丢来另一把枪。

秦彻

别浪费了你的准头。

玩家

是姓向的让你们动的手？以太芯核呢？说！

清理完最后一只流浪体，我揪出藏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影，枪口抵住他的后脑勺。

？？

别得意！我们还有后手……那东西可怕得很，等它降临了，就算是秦彻也……啊！

黑红雾气将他甩飞砸到断裂的石柱上，一声惨叫后，他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

秦彻

不要滥用暴力。

秦彻轻描淡写地抹去脸上的血迹，黑红雾气从手上散去。

玩家

如果你手上能干净点，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场内刚清干净，从顶层又传来强烈的能量波动，地板随之一震。

玩家

什么声音，还没收拾干净吗？！

秦彻

走。

玩家

去哪？

秦彻明显没什么耐心，拽起我的手腕就往前走。

秦彻

找你要的东西。

10 遗忘的记忆

几近透明的电梯轿厢飞速上升，视野中，色块斑斓的夜景逐渐隐没在云层下。

玩家

这里是……？

旷阔天台上，无数钢铁残躯笼罩在迷雾中，依稀现出废弃的采集器，运输管等装置。
断裂的钢筋交错在丛生的杂草中，锈迹斑斑的骨骼撑起旧日的轮廓。

玩家

怎么看起来，像是什么实验基地……

秦彻

很多年前是，不过早就被他们遗弃了。

玩家

“他们”？

踩过碎裂的仪器残片和玻璃屑，秦彻语气漠然。

秦彻

EVER。

玩家

（EVER？！)

那可是最负盛名的超级国际商业集团，几乎可称是支撑着临空市的科技巨擘。怎么会和N109区扯上关系？

玩家

……我听说，在裂空灾变发生之前，N109区是最繁华的科技中心。

玩家

这里有EVER的实验基地旧址，倒也合理。

秦彻

你还当真是个善良又天真的临空市民。

玩家

什么意思？

秦彻淡淡瞥我一眼。

秦彻

灾难中被袭击的地方不计其数，但只有N109直接变成了死地。

秦彻

你觉得是为什么？

玩家

……

回想起些或真或假的隐秘传闻，脑海中却杂乱无章，抓不到丝毫头绪。

秦彻

到了。

天上传来仿佛心跳般沉缓的震动，我仰起头，望进幽邃的深空隧道内。
浓云和漩涡在夜幕中暗涌，偶有一瞬流光划过，静寂的隧道如同一面窥伺宇宙的透镜。

玩家

深空隧道……还是第一次离它这么近。

一束细微的光落入视线尽头，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玩家

是引力锚，我在禁猎区里见过！

秦彻

那你应该知道里面有什么。

秦彻

波动到这个程度，可不是普通芯核。

秦彻在我身侧站定，看向我的眼神幽深。

秦彻

想好了，拿出来后，就不能回头了。

玩家

……

玩家

（都走到这里了，我怎么可能放弃。)

「共鸣」

我咬咬牙，将手覆上引力锚繁复的刻饰。
共鸣的力量霎时淌过全身，掌心下溢出耀眼的光。视线中，缓缓飘起一颗璀璨的芯核。

玩家

以太芯核……

然而，指尖触碰到芯核的刹那，脚下急剧震动起来

玩家

——！

风暴骤起，深空隧道口传来剧烈的波动。
漩涡间浮现出一个庞大的阴影，越逼越近，张开的双翅遮蔽了天地间所有光线。

玩家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后手？！

秦彻

总算弄来点像样的。

巨大的磁场在眼前展开，流浪体气势汹汹，霎时朝我们扑来！

11 漩涡深处（战斗关）

熟悉的引力锚出现在深空隧道下方，周围的异动预示着其中绝非普通芯核。就在我触碰它时，深空隧道内传来剧烈的波动……

12 共鸣的力量

玩家

我这是……

玩家

在哪……

玩家

血……

玩家

好多血……

秦彻

别在这里倒下！

玩家

这是……

秦彻

因为你一旦倒下……

秦彻

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玩家

秦彻！

眼前一花，血色与烈火中现出剧烈震荡的深空隧道。

秦彻

（玩家姓名），别在这里倒下。

秦彻

你欠我的那条命，还没到偿还的时候。

顺着伸向我的手，我看见秦彻冷冽的面庞，可在那之上，又似乎有另一个影子。
我不由自主地同样伸出手，刹那间，前所未有的力量汇聚到交握的指间——
那个瞬间，心脏深处蓦地震颤，有什么正从四肢百骸流淌过。
流浪体消散的粒子像雨雾般弥漫，更璀璨的光却刺破这阵雨雾。
以太芯核飘出无数金色的光线，汇入我的心口，温暖而熟悉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上。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波动慢慢平息下来，体内翻涌的悸动也逐渐归于宁静。
仿佛滔天磅礴的涛澜，无声地化为了湖面的涟漪。

玩家

这就是……以太芯核么……

玩家

（碎了？！)

玩家

秦彻？

秦彻

它的力量已经属于你了，载体自然就碎了。

玩家

属于我……？

秦彻

这个结果，不是如你所愿吗。

玩家

哎——你拽我干什么？

玩家

这……

玩家

住手，你松开！

玩家

这到底……什么东西？

我并没有从秦彻那里得到答案。深空隧道的剧烈震荡，像一根燃烧的引线，霍然在N109区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曾自以为能在暗点只手遮天的影子，顷刻间就被抹除得干干净净。我看不透这水面下的暗流涌动，只能闻见风中越发浓郁的硝烟味道，听见什么碎裂倒塌的轰然鸣响。梅菲斯特的双翅划破深不见底的夜色，伴着渺远的钟声，像是在昭示着——
暗点真正的首领，重新回到了这里。
然而风暴中心的秦彻，只是神情冷淡地坐在我身边。行驶的车辆将那些明枪暗箭远远甩开，后排车窗投下忽明忽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也模糊了他的一切意图。
我从未天真地认为，他答应帮我拿到以太芯核，仅仅是出于清理门户这种简单的缘由。这是笔太过亏本的买卖，而秦彻显然不是一个无知的商人。
那么，他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
一刹那，他望向深空隧道的神情，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手心传来坚硬的触感，那颗碎裂的芯核仍被我紧握着，像是下意识地握住某种答案的预示。仿佛感应到我的心思般，我和秦彻手上那道纠缠的链路，光亮微微闪烁了一瞬。

薛明

听说你和老大把那群叛徒小贼都解决了——

薛影

还联手毁掉了以太芯核，厉害！

秦彻

……

薛明

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蚁巢那边我们已经摆平，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玩家

嗯？什么时候……

薛影

这都是我们老大交代的，你别看他平时凶巴巴……

秦彻

挂了。

薛影

老老老大？！我不是那个——

玩家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

秦彻

砍掉。

玩家

可这东西应该是某种能量链路吧，物理攻击有用么？

秦彻

我是说你的手。

玩家

！！！

秦彻

或者你就在N109区安心住下，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一起慢慢排查这个问题。

玩家

不必了，我们还是采取更有效率的办法吧。

秦彻

那就毁了你身上的以太芯核。

玩家

你是说，这个链路和以太芯核有关？那毁了你的不也是一样。

秦彻

算了，以你现在的共鸣强度，这东西持续不了太久。

玩家

不过，和你共鸣之前，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秦彻

没什么奇怪的，你以后还会看到更多。

玩家

那些……是真的？

秦彻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赔礼道歉吗？

秦彻

（玩家姓名），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给你讲故事。

秦彻

你还是先想想离开N109区后，该怎么办吧。

秦彻

只不过，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玩家

那你也要确保我安全离开。

秦彻

提醒你一句，现在外面更危险。

玩家

多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

秦彻

总之，在共鸣的事彻底解决前，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离开N109区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但和秦彻的交易
如无声却汹涌的迷雾
只一瞬间
我便跌落深渊
记忆大门启开
有什么正在逐渐复苏
那是……
我曾见过的另一个世界
交错的时空尽头
我听到了
来自凝固的时间里
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心跳

13 天台之上（战斗关）

天台在战斗后一片狼藉，周围还残余着深空隧道内的异能量。这些异能量汇聚成流浪体四处肆虐，必须尽快将他们清除！

14 隧道之下（战斗关）

深空隧道正下方的区域，也是N109区的中心，这里异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汇聚而成的流浪体也非常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