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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板:摄影师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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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寄出的家书

亲爱的克劳德:
今天没有下雨,却仍然保留着你离去那天的寒意。
我坐在书房里,隔着遥远的时光,写一封永远不可能寄出去的信。看起来有点蠢,但在今天,我无法控制自己。
你和我,曾经共同走过四季的路,一年又一年,直到那个冬天。我们所走的路开始偏斜,你仍然满怀希望等待着春天,可怕的死神却站在前方。
他带着你离去了,带着许多人离去了,去我无法到达也无法看清的世界。
我甚至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寒意料峭的初春,是我活了下来。
我想念你,亲爱的兄弟。可当我站在镜子前面,日复一日镜中的面孔却逐渐变得陌生。即使时光也不能夺走的记忆,该如何获得呢?我可以永远记得你吗?我可以永远记得那些可爱可敬的人们吗?
你再也不会回应我了,意识到这一点时总让我心碎。
你说春天始终会再来,正如乌云无法永远遮蔽太阳的光辉。
只是从那天起,我再也无法享受那些没有你的春天了。
我必须记住什么,总有人应该记住什么。
那些灾难,那些疾病,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本应一同迎接春天到来的人们……
我想全部记住。



你的兄长
约瑟夫

最后一封信

吾友艾略特: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
她一定还活着,就存在于这个庄园的某个角落。我会找到她,带上她一起出来。
何况我已取得老管家的信任,不可能在这种阶段抽身而退。

不过,确实如你最初猜测的那样,这里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园,至于那位沟壑纵横、步履蹒跚的乡绅老爷,谦和可亲的笑脸也许只是他虚假的对外面具。

老人每天会花一个小时待在画室里,对着那几张破损的涂鸦纸静默不语。我偷偷检查过,这些涂鸦画除了都出自一人之手外,并无异常。此人名叫克劳德,可每当我旁敲侧击问及时,庄园内的人都讳莫如深。

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老人都待在地下暗室。你知道的,就是他处理相片的地方。可是,即便他再热爱摄影,这时长是否也太不寻常了些?
我又打听到,老乡绅以前并没有那么疯狂。—切的转折点,源自一次远游,没人知道他远游时遇到了什么,只知道他回家时拿了许多神秘学的书籍。自那之后,老人就整日整夜把自己关在暗室里,还不允许下人入内。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镇子上出现了老人小孩离奇失踪的怪事。
要说那个地方没有问题,傻瓜都不信!
然而,庄园内居然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或者讨论这件事?不知是对未知的恐惧压过了本能的好奇,还是当真主人的命令高于一切?

总之,明晚,我会潜进地下暗室。我不知道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但我已决心推开那扇门……

祝安
麦考利

由信纸订成的日记

日沉弥漫的橘,破碎镜像的光影,干枯后脉络毕现的黄果酸浆,流转变换的寒暑春秋与星辰轨迹……
动态的变迁赋予了生死以意义,制造出生活之外的所谓浪漫,而亘古不变的重复会让人失去对新鲜的热情。
——不知为什么,最近我常思考这些。
也许是我太久没有从虚假的镜像中出来,没有认真去看看身边的真实。
就像人们总是梦想远方的玫瑰园,却不去欣赏盛开于窗前的玫瑰花。
又或许是,越来越多人对永恒镜像的反应与我所期待的大相径庭。
不是有人说,当世上所有人都指责你的过错,即便你是正确的,久而久之,你也会怀疑自已。
我仍然记得很多年前那名自称艾考特的青年……或许是艾利特,艾略特……算了,名字不重要。他不是第一个对我的实验做出控诉的人,却是最理智最啰嗦的一个。
我确实不想听那些关于逝者关于沉沦的心理开导言辞,或者关于时间与生活的意义,但活得越久,越会让人忍不住回想起他的话。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明白,生命本就该诗意而来,不该臃肿地收尾。所以成为“永恒国”子民的那一刻,他们该要满怀感激地,享受瞬间诗意的定格。
为什么他们大多数人宁愿选择老去,选择丑陋,选择挣扎在灵魂也无法安息的现实中?
难道实验真的是错误的吗?
是了,有一点,仅此一点,会让我承认实验的失败。
那就是你还没有真正回来。
现在的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只会安静地笑。
对,我的实验没有错,也许我能等到实验彻底成功的那天,让一切达成圆满。
也许那天,当你阅读到这里时,能亲口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克劳德,这是你我定格在光影中的第几年?

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正面依稀可见一个年轻人,背面记录了下面的文字:)
吾弟克劳德:
色彩杂糅的太阳光愈发刺眼,吞噬着我的视力,也模糊了你的容貌。唯有在暗室之中,紧紧拥抱着你,才能让心沉静下来。
我贪婪地吸食着周遭的水银蒸气,它们让我沉浸在“永恒国”中,享受着现实唯一的美好,藉由它们,有时甚至可以短暂地,看到你。
周围的人渐次消失,直到只剩一人,而他的生命,也显而易见地所剩无几。实验不得不中断——或许从一开始,它便是不可逆的……
双向的反馈需要一些催化剂,正如影像的显现需要感光物质的曝光与冲洗。
或许是命运的嘲弄,指责我在你疾病缠身之时无能为力——在风烛残年之际,难能可贵的机会才姗姗来迟。
虽迟但到……只需完成这场神圣的仪式,便可让定格的你重新绽放笑颜。
暗箱和你的相片是为数不多需要携带的物品,至于其他的音容、光影与回忆,以及数十年来的发明,便留在这府邸中,用来守护“永恒国”免受侵袭。
或许,我该打扮成一位年轻的绅士,以你的模样出现——阻碍者,都会被封存。

约瑟夫

1.优雅自矜的贵族青年,对情绪流露的克制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惯习。
2.佝偻老者的淡影与青年的身形交错,衰朽与青春呈现不可弥合的落差。
3.剪裁考究的着装,绣纹有重新织补的痕迹,像是来自数十年前的旧物。
4.陈旧的底片,孩童的显像似乎受到阻碍,给人以虚幻而生硬的印象。
5.使用、保养痕迹明显的相机,或许早已定格了诸多被摄者鲜活的形象。

一则留言

“那座冰冷、死寂,却永远芬芳的玫瑰园,还在不断索求罪恶的“养料”——他从未放弃从衰败中培育新生,从贫乏中培育鲜活。最终“永恒”许诺他更多时间与痛楚,也使他知晓,事物只可挽留,却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