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园门口,左边一圈叔叔阿姨围着举小旗的导游,右边一堆小学生在卖小吃的摊位前排队。我和祁煜交换一个眼神,互相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挣扎。
祁煜
要不今天算了,等过段时间直接去海边感受夏天的气息吧。
祁煜作势转身要走,我急忙一把拉住他。
玩家
来都来了,就这么放弃吗?我还挺想和你一起看樱花的……
玩家
我的意思是……偶尔赏赏花也挺好,亲近自然放松身心嘛。
正想随便扯个借口转移话题,就见他歪歪脑袋朝我身后望,神情好奇。
望着前方攒动的人头,再看看人与人之间能把包子挤成饼的距离,我也参考里面的游客,把背包反背在身前。
祁煜挑了挑眉,冲我伸手。
祁煜
是想让你两只手都空出来抓紧我,免得进去被人潮挤散。
祁煜
我都能够预见,一旦冲击的力道太过强大,你肯定会松开手。
虽然他并没有挑衅的意思,但我还是成功被他激起了某种奇怪的胜负欲。
祁煜一耸肩,平静的脸上似乎能看出几分狡黠。
一只手在我面前摊开,手心向上,仿佛无声地邀请。
我收拢发散的思维,果断牵起祁煜的左手。
包在怀中压得很紧,我和祁煜紧握的手却松动得越来越明显。
他刚说完,几个半大小孩横冲直撞地从旁边挤过,将我往远离祁煜的方向推开。
伴随着几声路人的轻呼,祁煜猛地跨过好一段距离,一脸不顺心地挤到我身边。
他手腕微转,从双手交握转力十指相扣。
过了最为拥挤的路段,接下来容易许多。
祁煜拉着我到一旁稍作休息,垂眼看见紧握的双手,举起来在我眼前晃晃,笑容浅浅,眼神得意。
看见他衬衫上的褶皱,以及袖子部分还未平复的拉扯痕迹,几乎能够想象他拨开人群挤到我身边来的那个瞬间有多用力。
祁煜只是随意地扯了扯袖子,又顺手理一下头发,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我愣住,这才想起刚刚随口说打赌,却没定输赢奖惩。
见我指着怀中背包,祁煜低头看看包,又抬眼看看我,伸手一弹我额头。
偌大的樱园越往深处走游人越少,跟着祁煜穿过三四条小路,道路和周边的设施也越来越老化陈旧,连道路两旁的樱花也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玩家
这里是樱园的老园区,现在已经没什么游客会来了。
玩家
虽然不热闹,但樱花开得一样好。就是设施什么的确实有点老旧,你要是不喜欢……
祁煜
不要瞎操心,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欢在这里赏花。
走到观景路尽头,一棵只有半边树枝的樱花树静静伫立在台阶下。我带祁煜走到树下,怀念地摸了摸树干。
玩家
园区的工作人员说,它十四年前被烧得只剩大半树干,移植过来两年多才又重新开花。
祁煜
难怪看这种不协调的美感似曾相识,残缺的新生吗……它很厉害。
玩家
小时候每年春天我都来看它开花,也算是老熟人吧。
祁煜仰头看它茂密的花冠,经花枝切割投下的细碎阳光落在他脸上,也像染着樱花的颜色。
我从背包里拿出洗掉色的野餐布,铺在树下,招手邀请祁煜来坐。
玩家
这就是我的秘密,很普通的一件小事,也没什么有趣的意义。
祁煜
有趣不是意义的全部,你一直记得它,就是这件事的意义。
玩家
对,虽然买的时候是儿童款,但坐两个成年人应该……还行?
祁煜
那就坐近一些,离那么远是怕我报复你的奖励之仇吗?
玩家
还真想着报复我?那你说说都有什么想法,我帮你参考参考。
玩家
哪还有目的,不是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
祁煜轻轻抚过脚边的野餐布,轻声开口。
祁煜
邀请我来看樱花,是因为不想自己一个人来看它吗?
玩家
以前我很喜欢一个人来看它,但现在……也不是不喜欢了,就是想到你,觉得或许可以不必一个人来?
玩家
你也说这里的樱花好看,总之来这一趟是不亏的,对吧?
置身漫漫花海下,春风轻柔,阳光温暖,人也不禁变得慵懒惬意起来。
我和祁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营养的闲话也聊得兴致勃勃,好像每句话都有趣。
祁煜
花期就快结束了,要等一年才能再看它开花,不会很难等吗?
玩家
以前我会捡一些干净花瓣,拿回家做花茶、压书签。
玩家
虽然比不上鲜花,但能保留一点颜色和味道,也挺好的。
玩家
不过花茶总是很快就喝光了,书签也很脆弱,所以其实并不能留存很久……
祁煜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说,“有人陪我一起等就不难”,没想到你还真就满脑子想着花。
祁煜一手撑地站起身来,又将我从野餐布上拉起,笑容莫名很灿烂。
祁煜
在陪你等到下一个花期前,先留下这个花期的颜色和味道吧。野餐布、书签和花茶,哪个都别落下。
祁煜拍了拍我的头,走到观景台阶上,侧身靠着栏杆,仰头寻找着什么。
几片花瓣晃晃悠悠从上方飘落,他伸手接住,手肘倚在扶手上仔细看了看,似乎觉得不够好,又随手将它们洒落,继续抬头看上方。
祁煜
这枚花瓣颜色可爱形状饱满,要不要带回去做成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