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
这雨只下一天,已经很给我们这些赶时间的游客面子了。
祁煜走到床边,掀了掀被子。
祁煜
来之前怎么不知道这镇子有在床上撒花瓣的习俗……
祁煜沉默着捏了捏眉心。
祁煜
画画的时候,一夜不睡也是常有的,我自己看着办吧。
玩家
公平起见,我们还是猜拳决定床的归属权好了,三局两胜,怎么样?
一番战斗后,手握惨败两局的战绩,我抱着枕头和被子灰溜溜地站在沙发边。
祁煜将一床毯子丢给我,同情地叹了口气。
玩家
哼……丢了行李又遇上暴雨,连猜拳也全败,我的幸运女神是不是也落在机场了。
祁煜
把运气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幸运女神身上,不如求求我。
祁煜
全让当然是不可能的——看到我手上的这本旅游手册了吗?
祁煜晃了晃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一本小册子,把它放在床的正中间。
祁煜
以它为界,床分成两半,这就是我们今夜不可逾越的分界线。
借口去洗漱,我躲在浴室里,不抱希望地想用吹风机吹干湿透的衣服。
我立刻把吹风机关掉,藏在身后,故作镇定地面对祁煜。
祁煜唇角一翘,并不听我把话说完,递给我一件崭新的衬衫。
祁煜
想到有人还在这里傻傻地拿吹风机烘于衣服,就觉得十分不忍。
祁煜
那就好,我抵抗力不太强,如果生病了,就要麻烦你照顾了。
洗完澡,我对着镜子把身上这件过分宽大的衬衫往下拉了拉,这才推开门。
一瞬间,站在窗边的祁煜也下意识回过头。
他的衣服脱了一半,上半身几乎没有任何遮挡,还没来得及褪下的衬衫也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间。
仿佛有人按下暂停键,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在他开口之前,我脸颊一热,抄起一只枕头朝他丢过去。
我背对着祁煜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刚才的画面却始终停留在脑海里。
祁煜
谁知道我衣服还没换完,你就突然冲了出来,还拿枕头砸我……
玩家
谁让你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躲一下·……
我眼观鼻鼻观心,即便心跳到了嗓子眼,还是故作淡定地走到了属于我的另一半床边。
直到听到身后浴室的门关上,我才松了口气。
玩家
(待会儿真的要和祁煜共享一张床吗,要不还是睡沙发吧?)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止,紧接着又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我的内心一跳,连忙闭起眼睛,裹着被子假装睡得很香。
门很快被推开,脚步声渐近,祁煜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我放慢了呼吸,准备把装睡贯彻到底,却听见耳边一阵窸窣的声响。
床褥忽然下陷,祁煜在我的左侧躺下,属于他的气息弥漫在我的耳畔。
紧接着,身上就感受到一股无形压迫——
下意识睁开眼,祁煜的半个身子几乎都压了过来。他的右手按在床头边,胸膛隔着单薄的衬衫,几乎紧贴着我的侧脸。
祁煜
灯光总开关在你这边,既然叫你你不搭理,我只能自食其力了。
祁煜
不会是想骗我放松警惕后,又对我做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情吧?
我羞愤地转过身,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
窗外的骤雨疾风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我的大脑也在雷声中愈发清醒。
玩家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只羊,第一千二百三十六只羊……)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翻个身,想要活动一下发酸的筋骨。
一转身,却在黑暗中对上一双同样清醒着的眼睛。
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我故作淡定地打了个哈欠。
我揉了揉眼睛,想装出犯困的样子,天空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雷声。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脑海里的借口好像都搜寻完了,我只能尴尬地放开他的手。
黑暗中,祁煜掌心微凉的温度让我渐渐安下心来。
玩家
跋山涉水来看一道彩虹的确很浪漫,如果中途没有这么多意外的话……
祁煜
但有好的意外,也有坏的意外。如果没有意料之外的暴风雨,我们也看不到彩虹了。
祁煜
但会是在以后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忍不住想起来的“意外”。
祁煜
你是真打算和我秉烛夜谈,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看风景?
祁煜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窗外的鸟雀啁啾吵醒。
玩家
(差点忘了,昨晚和祁煜睡了一张床,赶紧趁他没醒——)
双眼刚适应刺目的阳光,我便看到祁煜单手撑着脑袋,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玩家
不管是不是做梦,都不是你一大早衣衫不整凑过来的理由!
祁煜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昨晚睡得好好的,你一边说着梦话,一边翻身,正好压在我的胳膊上。想好心把你推回去,你的脚就踹过来了。
祁煜
对了,刚才航空公司给我打了电话,你那个落在飞机上的行李被寄回家了。
祁煜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好像真是我占了他的大便宜。
我一时上火,抓起枕头,蓄足了力气——
枕头还没来得及丢出去,祁煜就已经捉住了我的手腕。
他举起手放在耳边,压低了声音,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认真向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