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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22更新

    

最新编辑:梧桐树下梧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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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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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梧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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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

分析员,请听。
在矜持与热情之中,总算偷得一段余暇。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阳台,阳台下面又是一片露台,上面种着些花草。


在花与月亮之间,一个人影立在露台的边缘。


left-middle分析员:……克罗瑞娜?


人影晃了晃,转过身来。


left-middle克罗瑞娜:……分析员先生。


left-middle分析员:里面有点闷,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left-middle分析员:怎么,你也一样?


left-middle克罗瑞娜:……长辈们的兴趣广泛,我涉猎不多,留着反而让大家不自在。


left-middle分析员:嗯……是。太热闹了。


left-middle分析员:这里风景真好。


left-middle克罗瑞娜:您喜欢就好,小姨公务繁忙,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跟我讲。


left-middle分析员:不用那么麻烦,我本来就是个随便的人。


left-middle克罗瑞娜:客人的风度可不是招待不周的理由。


left-middle克罗瑞娜:您想下来看看吗?


left-middle分析员:行啊。嗯……我想说的是,要怎么下去?


栏杆齐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下去的。


left-middle克罗瑞娜:请站到那上边。


她走到墙边,指着栏杆外一处藤蔓结成的网。


left-middle克罗瑞娜: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我这才发现,栏杆靠墙的部分有几阶台阶。顺着台阶走到栏杆边的藤蔓网上——藤蔓粗壮有力,我站得很稳当。


她拿出一支手电筒,在藤蔓上扫着。被扫过的藤蔓慢慢放软,我便落在了克罗瑞娜所处的露台。


left-middle分析员:真神奇……某种光合作用?


left-middle克罗瑞娜:基因编辑的结果,一种遗传学的应用。


left-middle克罗瑞娜:从实验风险来看,植物比动物更可控,也有足够的发掘空间。


left-middle分析员:那白天怎么办?不都落在地上了吗?


left-middle克罗瑞娜:白天……


她看向墙边,那里有一排台阶,从露台直通刚刚看到的栏杆——只是被藤蔓盖住了。


left-middle分析员:……


left-middle分析员:所以藤蔓的作用是……?


left-middle克罗瑞娜:晚上黑,台阶容易踩空。


left-middle分析员:你不是有手电筒吗?


left-middle克罗瑞娜:……


少女尴尬地抬起头看着月亮。


left-middle分析员:哎,是我唐突了。手电筒可没有月光浪漫。


left-middle分析员:好的设计当然是要兼顾实用性和审美的。


left-middle克罗瑞娜:您也懂设计吗?


left-middle分析员:谈不上。但身边有一些很有格调的人,耳濡目染吧。


left-middle克罗瑞娜:您请坐这儿。


露台的边缘垫着坐垫,还放着一个匣子。


我在一个坐垫上盘腿坐下。她打开匣子,最上面摆着一只茶壶,壶嘴儿还冒着雾气。


下面的抽屉里则放着几碟点心,她一一取出,在我们之间摆好。


两盏小巧的瓷杯,蒙着彩釉。她拈起茶壶,琥珀色的茶汤注进瓷杯里,香气在晚风中格外清晰。


left-middle克罗瑞娜:请用。


left-middle分析员:谢谢。


夜空如洗,茶香如瀑。


一旁的克罗瑞娜小口品着茶,一样仰望着夜空。


left-middle分析员:嗯……


left-middle分析员:真好啊。


偏头看她——她沉默地注视着星空。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又拾起了微笑的样子,帮我倒上茶。


left-middle分析员:还是不打扰你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诶?


left-middle分析员:这里应该算是那种“秘密基地”吧?


left-middle分析员:长辈管不到,别人也不知道。没有人会打扰的、安全又神秘的小空间。


left-middle克罗瑞娜:哪里的话……


"" left-middle分析员:我就先回去了。今晚多谢款待。


left-middle克罗瑞娜:您……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


left-middle分析员:那你可不能再用敬语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嗯……仅限小姨不在的时候?


left-middle分析员:一言为定。


她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微笑——情绪的自然流露,而不是训练有素的礼节。


left-middle克罗瑞娜:您……你,不太像小姨的朋友。


left-middle分析员:确实很少接触这个圈子,但也有过这样的朋友。


left-middle分析员:有的人如鱼得水,有的人如履薄冰。


left-middle克罗瑞娜:有过?……是因为圈子不同,渐渐疏远了吗?


left-middle分析员:她死在耶洛沙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啊……抱歉。


left-middle分析员:所以还挺亲切的。虽然对这种氛围并不感冒,但因为这个想起她了。


left-middle分析员:别人把她当领袖,当旗帜,当英雄。谁知道呢,那个位置上的人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left-middle克罗瑞娜:……奥尔洛娃女公爵。我听过她的故事。


left-middle克罗瑞娜:对她来说,死亡也许是种解脱吧。


left-middle分析员:但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不是吗?


她怔了怔,看着我颇有意味的眼神,突然笑了出来。


left-middle克罗瑞娜:原来你是小姨请来的说客。


left-middle分析员:那可不是。治好你的病是我们的任务。我只是尽职尽责而已。


left-middle克罗瑞娜:谢谢你,我不会放弃的。


left-middle克罗瑞娜:但……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没办法的事。


left-middle克罗瑞娜:如果确实……我的意思是,尽力了,也没能做到的话——


left-middle克罗瑞娜:不用自责。人各有命。


left-middle分析员:唉,我算是理解米拉女士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噗……


left-middle克罗瑞娜:小姨跟你说我坏话啦?


left-middle分析员:我可不觉得算坏话——她只是把你这种的态度复述了一遍而已。


left-middle克罗瑞娜:好啦,我明白的。


她俯下身,去闻身边的花。花香飘到眉间,连带着嘴角也弯了起来。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哪怕是为了花香和月光。


left-middle克罗瑞娜:你喜欢音乐吗?我来吹首曲子吧。


left-middle分析员:当然。再好不过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那……献丑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支口琴。闭上眼,吹了起来。


这是一首慢而悠远的曲子。捧着口琴的手遮住了嘴,口琴低沉如诉的音色和着遥遥的旋律,我也一同闭上了眼睛。


旅人乘着马,在马背上的颠簸中回忆着故乡的旷野。未知的终点,无处诉说的喜与悲。


茶香散了,一曲终了。夜晚又回归沉寂。


left-middle分析员:好忧伤的曲子。


left-middle克罗瑞娜:忧伤?


left-middle分析员:嗯。


left-middle分析员:离开,留下,继续,停止。


left-middle分析员:做不了决定或改变,只能维持现状。


left-middle分析员: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却是在说服自己——不愿意继续,又被迫继续。


left-middle分析员:这是什么曲子?


left-middle克罗瑞娜:……偶然听来的。喜欢吗?


left-middle分析员:很喜欢。很适合这里。


left-middle分析员:怎么形容呢……适当的消极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就像曲子里的那种感觉——暂且容许我们消极一下吧。


left-middle克罗瑞娜:你愿意的话,我有机会再吹给你听。


left-middle分析员:我很期待。


话罢,刚好看到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去。引擎声响起又渐弱,庄园重回平静。


left-middle分析员:不早了。要回去吗?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left-middle分析员:那我先走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晚安,好梦。


我沿着原路返回,在女仆的指引下回到了客房。


在关灯之前,隔着窗,口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left-middle分析员:(……晚安,克罗瑞娜。)


窗外有鸟鸣声。枕头和床被都很合适,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庄园还没褪去夜晚的余韵。到处都静悄悄的,唯独灯还开着。


女仆:分析员先生,贵安。


left-middle分析员:早上好。


女仆:餐前工作已经准备好了。您想现在用餐吗?或者和克罗瑞娜小姐一起用餐?


left-middle分析员:米拉女士呢?


女仆:米拉女士已经用过早餐,去公司了。


left-middle分析员:那我就等克罗瑞娜一起吧。


女仆:好的,早餐八点三十分开始,到时我会再提醒您的。


left-middle分析员:还要半个小时……克罗瑞娜已经醒了吗?


女仆:克罗瑞娜小姐每天起床的时间是固定的。


left-middle分析员:哦,这样……


left-middle分析员:好,我知道了。


left-middle分析员:……


left-middle分析员:什么味道?


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伴随着这种味道的还有一些忙乱的声音。


女仆:客人、客人请稍等——


女仆提着裙摆,急忙忙地消失了。


出于帮忙的心思——当然还有好奇,我跟了上去。


女仆跑进了宴会厅的一个小门,里面应该是厨房——旁边有一个传菜口。顺着传菜口往里看,一群女仆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厨房。


人群之中,克罗瑞娜正被几个女仆护在身后。她脸上熏得一片黢黑,整个人处于一种愣神的状态。


在她的面前,平底锅还冒着些浓烟,似乎是刚被扑灭。锅中间黑乎乎一片,似乎是……


left-middle分析员:(某种食物?)


女仆:快,叫医生来——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没事。


left-middle克罗瑞娜:原来这就是炸锅吗……


left-middle克罗瑞娜:唔……去告诉分析员先生,早餐要推迟二十分钟了。


女仆:……是!


刚进门的女仆应了一声,我连忙回到之前的位置。


女仆走到我身前鞠了一躬,随后又有几位女仆端上了茶水和点心。


女仆:分析员先生,真是抱歉……


女仆:因为我们的疏忽,今天的早餐要推迟二十分钟。


女仆:您可以先用一些点心,克罗瑞娜小姐很快就会过来。


left-middle分析员:没事,我先坐一会儿。


没让我等多久,克罗瑞娜就走了进来,在我面前坐下了。


黑黢黢的小脸已经洗干净了,看不出刚刚狼狈的样子。神情镇定从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left-middle克罗瑞娜:贵安——真过意不去。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想着亲手做些早餐一起分享,没想到出了差错——早餐要推迟一会儿了。


本来以为她要隐瞒这件尴尬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left-middle分析员:太费心了。没关系,什么时候品尝都一样,昨晚的餐品也很棒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昨晚的餐品并不是我制作的……其实,我并不擅长烹饪,可能会让你失望……


left-middle分析员:哦?好像跟你小姨说得不太一样?我记得她说,你在美食这一块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left-middle克罗瑞娜:……直白地说,我知道很多烹饪方面的知识和理论,也品尝过很多顶级厨师的菜品,却几乎没有尝试过亲手做饭。


left-middle克罗瑞娜:今早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看来我还需要多加练习。


left-middle分析员:没关系的。倒不如说,这更让我觉得受宠若惊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啊?


left-middle分析员:尝试平时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比做那些本就擅长的事情付出更多吧。


left-middle克罗瑞娜: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唐突……


她犹豫了下,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


left-middle克罗瑞娜:因为,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left-middle分析员:我也一样。


left-middle克罗瑞娜:那、那真是太好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的性格不是很好——小姨是这么说的。也许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没什么人缘。所以——


left-middle分析员:怎么会?


left-middle分析员: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但是我可不这么觉得。或许是米拉女士对你的要求比较高吧。


left-middle分析员:说起来,我之前见过你一面呢。


left-middle克罗瑞娜:哦?真的吗?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平时都待在庄园里,偶尔去卫城学院听课……你是在哪里遇见我的?


left-middle分析员:我之前恰好在卫城学院执行任务。就在前几天,在卫城学院里,你降下车窗看外面来着。


left-middle克罗瑞娜: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了。


left-middle克罗瑞娜:哎,说远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仆,对方则欠了欠身。


女仆:您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这是电子清单,请您过目。


女仆:行李将于中午送往机场装机,运输机预计在晚上抵达霍尔姆。


left-middle分析员:……装机?运输机?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也不太了解,就让她们帮忙准备了一下。


left-middle克罗瑞娜:可以帮我看看吗?哪里有缺漏什么的。


left-middle分析员:呃……


我接过便携电脑划了几下,可清单右侧滚动条只往下挪动了一点点。


越划,眉头越皱——物品繁杂而齐全,几乎是一个商场的补货清单……


left-middle克罗瑞娜:有什么问题吗?


left-middle分析员:你可能混淆了旅行和搬家的概念,咳,暂且称之为旅行……旅行一般不会带这么多东西过去。


left-middle分析员:大多数时候,旅行是为了体验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left-middle分析员:比如——尝尝当地的美食;在那边的路上走一走,感受街景;在家之外的地方住一下,去家之外的地方看看。


left-middle分析员:当然,这是大多数人的旅行方式,可能不适用于你。这肯定和你平时的生活方式不同,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不适应。


left-middle分析员:不过,世界树公司肯定也会以高规格进行接待,这点我可以保证。


left-middle分析员:何况还有我呢。到了霍尔姆,也该轮到我尽地主之谊了吧?


left-middle克罗瑞娜:嗯……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left-middle克罗瑞娜:那……那……


她的眼睛眨个不停,手似乎也无意识地捏紧了餐叉。


left-middle克罗瑞娜:我在想,可不可以……这些东西都不带了?我自己跟你去霍尔姆。


女仆:诶?


left-middle克罗瑞娜:有什么问题吗?


女仆:没,没什么……


女仆:等等,失礼了……但是小姐,至少带上——


女仆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卡包。


女仆:请务必带上这个!


那是一只鼓囊囊的卡包。克罗瑞娜接过卡包打开,里面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高级银行卡。


她又一次看向我,似乎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left-middle分析员:嗯……我没意见。


left-middle克罗瑞娜: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她笑着收起了卡包,好像已经开始憧憬霍尔姆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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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章
  • Ⅰ「受缚者」
  • Ⅱ「矮人项链」
  • Ⅲ「拾取卢恩」
  • Ⅳ「从雪中来」
  • Ⅴ「扭曲诗篇」
  • Ⅵ「追寻何物」
  • Ⅶ「往泥土去」
  • Ⅷ「狂风呼啸」
  • Ⅸ「巨狼咆哮」
  • Ⅹ「英灵之所」
  • Ⅺ「迷雾之梦」
  • 「翠星假日」
  • 特别篇「雪境危途」
  • Ⅻ上「缭乱舞曲」
  • Ⅻ下「尽灼天幕」
  • 「素影遗痕」
  • 「幻现幻归」
  • 「空都演绎」
  • 「极夜行动」
  • 「碧水假日」
  • 「漠北寻风」
  • 「洄纠暗流」
  • 「夙圆心行」
  • 「荒城栖花」
  • 「渊沉曙色」
  • 「罅隙轨迹」
  • 「合题诗篇」
  • 「逆光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