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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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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4更新
最新编辑:摸鱼达人作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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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04-24
最新编辑:摸鱼达人作业君
亲爱的里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知道你不会高兴,事实上,我相信你会非常生气。
弗雷迪向我求婚了。
我接受了。
留下这封信并不是想寻求你的谅解,我知道自己将要做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但看在丽莎的份上,请一定要谨慎考虑之前我们争论过的投资。
纺织厂的竞争很激烈,我知道。
可是,请相信我,人们总是要穿新衣服的,而来复枪可不是什么“日常用品”。
更何况,人们为什么要购买你的来复枪呢?
毕竟,贝克家向上数五代也没一个人擅长打猎!
抱歉,我又开始了。
我不应该对你的生意指手画脚。
但亲爱的,这就像一种本能,我总是希望你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照顾好丽莎,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女人。
再次,我真的很抱歉。
玛莎·雷明顿
(一叠纸张,最上面的看起来是一封没寄出的信,有反复涂改的痕迹)
亲爱的丽莎:
……你在孤儿院过得怎么样?我交代过神父每天给你加一瓶牛奶,你要记得喝。这天越来越冷了,你晩上睡觉总喜欢踢被子,虽然可能是随的我,但这毛病不好,一定要改掉。
还有你母亲,她选择离开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字迹被涂掉,看不清內容)。
孩子,我要离开这了,想看看有没有新的赚钱的法子,不用找我。
你要好好长大成人,好好活下去。
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要为自己活下去,太多的善意并不能绐你带来好运,爸爸花了太长时间来学会这些,但我知道,我的丽莎一向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还记得我们经常玩的烧草人游戏吗?不久,那被诅咒的工厂都会是你的玩具。
这大概是你无能的父亲唯一能为你做的。
……………………
(后面的内容因为烟熏已经无法辨认,信纸下还有一堆单据,其中露出的一角写着:
赔偿金受益人:丽莎·贝克)
编号:4-1-1
姓名:艾玛·伍兹
【测试标记】
1、表面无害
2、神经质
3、有仇必报
【测试倾向】
存疑的“幻想者”
【测试结果】
1、4-1-1号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会为了自我保护而对某些物品产生强烈的情感依赖,进而产生幻想。
2、流程说明:
在庄园里,4-1-1号面对三个复仇目标(即4-0-2、4-0-3、4-0-4),可以伪装出一个“甜心小姐”的形象以便推行自己的计划。
但在4-1-1号独处的时候,她会因不安的心情和复仇计划的压力,而将情感依赖倾注在“稻草人”这一物件上。
3、实验总结:
4-1-1号会以物品为载体产生幻想的行为模式,源于其童年和少年时期被反复遗弃和背叛的经历。这段经历根植于她的记忆,令其精神长期处于惶恐和紧张的状态中。而本次实验所使用的药剂放大了她的恐惧和不安,致使其幻想的目标成为了“会说话的稻草人”。
推动情况发生改变的,是4-0-4号。
4-0-4号在发现了4-1-1号的幻想症状后,仍愿意倾听、接纳、信任她。4-1-1号在于与4-0-4号相处中获得了真正的安全感,而对“稻草人”的依赖逐渐减少。由此,4-0-4号在4-1-1心中从复仇目标,变为了依赖的对象。相对的,在此过程中,4-1-1号从未停止对4-0-2号的复仇计划。
在游戏中,4-1-1号对“稻草人”作为复仇道具一并烧毁。这表明她的情感已经完全从这件物品中抽离,而全部寄托于4-0-4号。然而…………
(实验档案未完,后续另有涂改修正)
亲爱的妈妈:
这一组里的新朋友偷偷提醒我要时刻记录点滴,提防记忆欺骗自己,他们觉得自己的记忆像顽童的拼图一样开始出现空缺与违和的拼凑。
他们不知道我脑中的记忆拼图其实早已遗失得几乎只剩下艾玛·伍兹这个身份,就连写着爸爸妈妈的那部分拼图翻开来也尽是空白,甚至不用担心新拼凑的部分合不合适,不用害怕明天睁眼爸爸妈妈会不会消失……可是,即便是这样一无所知的我依旧很想你,妈妈。
我不能描摹你的容貌,无法记录过往点滴,只有身体在一遍遍低语:给妈妈写信吧,像过去某段时间的每个夜晚一样,去相信夜风会将文字带回星星。
偶尔也会奇怪,为什么提笔写信的对象不是父亲,爸爸这个词汇似乎更加陌生,但最近,这种情感出现了一些变化。还记得我前段时间与你说的游戏吗?是的,我暂时赢得了上一场游戏,但我却觉得难过。游戏中出现的那个怪人,相比恐惧,他带给我更多的是一种熟悉感以及现在想来依旧无法抹去的悲伤。
在游戏的最后,我逃离那座被浓雾笼罩的工厂时,我似乎听到背后的怪人艰难地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丽莎。
丽莎,丽莎……不知道为什么,写下这个名字让我双目刺痛。
也许怪人认识我,但我无法将他放入任何拼图块,甚至我的双手在事后一直对我说,那个怪人手上全是伤,感受不到花瓣的细腻,我的爸爸也是,他的手上全是茧。
——这明明是边缘完全不契合的两块拼图。
妈妈,我想你了,我想知道驱使情感涌动的一切过往,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想你摸着我的发顶告诉我关于爸爸、关于你、关于我们家。
1.鲜少被摘下的草帽,用于遮阳,也代表苦难之后“新的开始”。
2.出于儿时的习惯,自然地将目光投向高处,对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3.无害的面孔,难以唤起旁人的戒备心,也难以揣摩她的想法。
4.随身携带的修枝剪,用于干脆地去除构成阻碍的植物枝干。
5.沾着泥土的手套,带有被碾碎的根茎、苔藓与鸟巢的气息。
属于艾玛·伍兹的火烛熄灭了,就像九岁生日上被吹熄的那只一样——即使在那之后,走向她的唯有变故和遗忘,她感到一丝怀念。有人呼唤她“丽莎”,或许这是她最后听到的。
就在我翻阅那些被藏匿的旧档案时,丽莎·贝克,及与其关联的失踪者,引发了我额外的关注。实际上,在我正式成为一名调查记者的开端,我曾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对疯人院的旧报道进行过一次整理,那名叫做丽莎的女孩串联起了许多旧闻——正对应着其中一批同样来到庄园的客人。我曾于多地走访,试图还原这个女孩的经历,而这些旧日调查的结果,似乎也帮助我获得了冰冷的“实验报告”以外的细节。
丽莎·贝克
关于丽莎·贝克,被置于档案首位的是其“表面无害”的特质,以及藏匿于无害气质之下的复仇欲。丽莎·贝克在实验中有三个复仇目标,而最后一个对她曾投注关爱的目标成为了例外一一我不想简单地将这种变化归结为丽莎·贝克由于疯人院的遭遇,所导致的不稳定性(也就是档案中被标记为“神经质”的特质),或一种突兀的、压倒性的精神依赖。即使那几份实验记录显示她确实难以捉摸:但构成她的每一块拼图的含义,都应当是有迹可循的。
为了解究竟是什么构成了“丽莎·贝克”,以及“丽莎”又是如何在精神和身份上蜕变为“艾玛·伍兹”的,或许要从我对她从童年阶段的调查说起。简而言之,这个过程涉及丽莎·贝克是如何在“还不太懂”的年纪,就开始习惯“失去”的概念的,而又是如何习得用一副“无忧无虑”的甜美面孔,来达成自身的愿望的。
关于这一部分,一些存在于庄园内,却未被投以重视的零散资料,以及一位自里奥·贝克尚经营纺织业时,就一直受雇于他的工人及旧识(此人在围绕里奥·贝克的随笔中就有所提及,故此处不再赘述),为我还原丽莎的童年提供了重要的视角。丽莎习得性的“早慧”,其实更容易被外人察觉,因为无忧的面具总是严丝合缝地展示给愿望的主体,而在面对旁人的时候,一些隐秘的情绪反而更容易倾泻出来。
以下内容均基于受访人围绕几年来对贝克家的拜访所见,以及丽莎·贝克早期的个人日记,所尝试进行的一种还原:
从丽莎的视角来说,或许扮演“无忧者”,始于父母关系恶化之时的几次争吵——那时或许只是出于本能,在紧张的氛围下屏息,在“不该哭”的时候保持安静,而后来则超出了自我抑制的范畴,变成了一种主动调用情绪的演出,去实现对一个孩子来说稍显沉重的目的:尽量推迟家庭关系,乃至于父亲精神状况彻底崩溃的一天。在里奥同样下意识地选择以“掩盖痕迹”的方式,来弥补家人“应有的幸福”之时,这种错位、如出一辙的愿望让这对父女始终隔着一面透明的墙。
在丽莎更换身份为“艾玛·伍兹”,以园丁的身份开启新的生活——直至被投入庄园游戏的过程中,她为自己贴上了更丰富的标签:她表现得善良而天真,是一位无可置疑的“可人儿”。而这些气质上的表征并没有跳出童年的框架,因为它们归根结底都让旁人没有负担。唯一改变的或许是“艾玛·伍兹”的愿望:它从对平静的生活,对家人的幸福的渴望,转化成了将昔日的痛苦——奉还至施加者的执念。
另有一点始终使我非常在意,在同事的协助下,我重新获得了疯人院于1893年前后的部分访客记录,而一位小说家以取材为目的的访问时间,与丽莎·贝克从疯人院消失的时间是吻合的。而彼时的“访问”之所以被认为是特殊的,一方面是因为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针对疯人院的访问大都具有一定的规律性,这位小说家是那段时间唯一一个特殊的访问者。而另一方面,则出于我对异常的直觉——只可惜,关于此人的身份和动机,除了一则简要的访问记录,我们未能搜寻到进一步的信息。即使我心中有所猜测,尚不能妄下定论。能够确定的是,丽莎·贝克即使二度依靠自身逃出疯人院,彼时的她也不可能具备彻底更名改姓,并在迅速迁移至另一城市后,购置一家商铺作为花店的资源。
为此,我也到访了萨默塞特郡,这是“艾玛·伍兹”逃离属于她的地狱后,曾短暂地开设一间小小花店的地方——我到达时正值春日的午后,那里气候宜人,农业较为发达,在绝大多数时候使人感到心境平和。我在彼处以一些具体的特征搜寻理想的受访人:在此地长期定居,并具有定期订购花卉的习惯。幸运的是,我在地方一个园艺组织找到了“伍兹小姐”曾经的顾客,这些顾客的身份不一,但都对“伍兹小姐”明媚的性格抱有深刻的印象。他们邀请我在窗边落座,宽敞的窗棂正对着楼下富有生活气息的街道,我想或许丽莎·贝克在数年前也曾是这里热闹街景的一份子——她曾想过就此接受这份对她来说称得上奢侈的自由和宁静,继而彻底安顿下来吗?就在收到那封邀请信之前。
在谈话中,一些受访人额外提及了一种叫做“威尔莫特小姐的幽灵”的植物:它具有锐利的锯齿状边缘,深绿色的底色上像是铺了一层灰蒙蒙的雪。(“关于伍兹小姐,她总是将一种灰绿色的植物装饰在店里……我会额外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它总是被摆在店面中央的位置,而四周的花卉会随着时令和店主人的心情随时替换。另一方面,我总是觉得,还是更加鲜艳、柔软的花朵更衬这类开朗的年轻姑娘。”
“就在闭店的前几天,我还问起过这个问题,那几天她看起来格外高兴——似乎正准备着什么,她告诉我这种植物确实对她有特殊的意义,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也几乎是这种颜色的。最后她补充道,在不久之前,对她具有特殊意义的花朵又多了一种。”)
而关于这种植物,似乎流传着这样一种传闻:一位园艺家将这种植物的种子偷偷撒入其他园丁的院子,像是不期而至的幽灵。而在回过头查询丽莎·贝克幼时的日记时,我才发现这种植物早已在她的故事中出现过——在年幼的丽莎还远不是一位“园丁”的时候,贝克家的院子就曾生长过这种植物:没有人知道这种在当时不太常见的植物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但在孩子的眼中,这片灰绿色像极了父亲的眼睛。我想,对于丽莎·贝克来说,这是与“蓟花”具有全然相反的含义,但具有同样分量的喻体。只是在这场游戏的设计中,“蓟花”几乎成为了诠释丽莎·贝克唯一的印记,而另一种温柔的、灰绿色的幽影,则早已被埋没在往事的烟云中。
而更进一步地,当“幽灵”重新在叙事中苏醒,我更深刻地意识到,丽莎·贝克的一生都充斥着童年梦影的投射:属于园丁的“幽灵”使她选择了命定般的新生,而“烧草人”的游戏则用以葬送仇恨——或许直至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离开过德文垂郡的那间小屋。对物的倾注,对人的倾注,对爱的倾注——或许这一切最终在执迷中扭曲,但依旧具有纯粹的底色。
我所追寻到的,丽莎·贝克留在萨默塞特郡最后的作别,是一些“幽灵”的种子,它们盛开在往日顾客汇集之处的窗棂边,却未承诺主人未来的归期。
在萨默塞特郡的调查告一段落后,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艾玛·伍兹”这一身份所串联起的多桩旧闻中由只言片语拼凑出的形象,始终与她在那段积极明朗的小镇生活中所展示出来的美好而纯粹的底色形成了些许冲突。我很清楚,若要真正明晰这种割裂感的由来,终究要去追溯过往,探究那几件在这个女孩的成长阶段中,推着她前行,抑或由她亲手推动的那些真假传闻背后的真相。
在诸多零散报道、旧档案与真假莫辨的坊间传闻中,我锁定了一个隐蔽的名字——维诺妮卡。疯人院残存的账册与地方警署提供的陈旧询问记录中零星提及过这个女孩,而当时的工作人员,则将她与火灾、恐慌,以及“拒绝配合调查”等字眼简单地联系在一起。我本不愿去打扰这位从孤儿院长大,又从白沙街疯人院中幸存的姑娘,但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如今的她,好在,她没有拒绝我,愿意给我讲述孤儿院与疯人院中的往事。
“恶魔,你知道吧?”维诺妮卡说,“那家伙长着一副会被人喜欢的脸。她刚来孤儿院时,我以为我们一样,虽然她总比我多一瓶牛奶,分到的黑面包也总比我们的都大……但她每晚也会替行动不方便的小孩掖好被角……”她顿了顿后抬眼看向我,似乎在期待我对这番描述做出一些结论。
从维诺妮卡的口中我们可以探究到,最初进入孤儿院时的丽莎·贝克,即便家中陡遭变故,但她凭借安静乖巧的行为,在孤儿院获得了一种天然的好感优势,从而换来无需被特别关注与照顾的自由。但在维诺妮卡口中,这些举动被解读成了另一种更有目的性的意图。而在后来的报告里,“艾玛·伍兹”在另一个环境中也延续了类似的策略:主动承担琐事,不过度暴露,也不会真正融入,以一种几乎隐形的方式藏身于规则与混乱之间,像一抹总能游走在边缘地带的幽灵。由此看来,从孤儿院到疯人院的这几年,“幽灵”的成长轨迹逐渐清晰——她挣脱了治疗带来的困倦、混沌和噩梦,第一次主动规划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逃离,好在这一过程均被见证者亲眼目睹。
“可那都是假的!”维诺妮卡紧接著说,“哈,那副样子只有大人愿意信。结果呢?几年后,她从疯人院逃跑的那天,大人们忙着翻东西、忙着数人头、忙着查看挂在小庭院安息松上的那根粗绳子……没人注意到,有一个小鬼用那种办法引开了大人的注意,藏在洗衣房的白布单下,不知道怎么就溜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问。
“我盯着她!我不得不帮臭老鼠!我给他招揽了那么多街上的小孩。”
“你说她‘用那种办法’引开了大人的注意?”我在她停顿时轻声询问。
“放火!”她几乎是尖叫地喊出来,“放火!她烧了稻草人!她要把我们都烧死!”
事实上,在“艾玛·伍兹”逃出疯人院当天,甚至前后几天,都没有任何正式的火灾记录或相关证言。只有一则略显荒诞的传闻:某个清晨,人们尚在睡梦中时,一个醉汉惊叫着倒在疯人院门口,正大门外的地面上,留着一小摊仿佛恶作剧般的稻草焚尽后的余灰,旁边还附着用炭灰写下的模糊的名字,但未及看清就被风吹走了。
一片云压了过来,遮住了午后还算暖和的阳光,风掀起维诺妮卡的面纱,我这才看见布料下的两道伤痕——其中一道鞭痕常见于疯人院的治疗报告,而另一块大面积的烧伤,结合维诺妮卡的经历来看,早在她到孤儿院前便已刻下,是毁掉她本该在双亲呵护下安稳长大的幸福人生的魔鬼留下的印记。至此,我也突然了解了“恶魔”这一尖锐用词背后的敌意与恐惧。
“然后呢?”我轻轻追问道。
“然后?当然是逃出去了!又被抓回来了!还能怎么样……那个笨蛋!你在担心什么呢,这又没什么坏处,我,我们这种人,到外面的世界就是一个死,连地上的垃圾都来不及捡就要被生吞活剥。”
我很清楚,她完全有能力在外面的世界活出精彩的人生。至少有证据证明,逃出疯人院这一套周密的,或许经过上百次推演的计划,已经成为了丽莎·贝克残缺记忆中一片坚实的拼图。与此同时,她对情绪的主动调度也再次发生了改变,成为了娴熟且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本能。这或许可以解释,后来,即便“复仇”这一重要的行事动机暂时从她的人生中消失,身处另一个陌生且危机四伏的新环境中,面对那些经验丰富、将杀意掩饰得天衣无缝的“猎手”时,她依旧能冷静而果决地收起警惕的姿态,主动降低自身在局中的威胁程度,以此麻痹对手。即便是那些以热情姿态示出保护意愿的敌人,她也始终用一种不动声色的态度轻巧地拒绝,从而在局面上抢得先机。“艾玛·伍兹”,无论从行为上还是精神上,都有着令人惊叹的成长速度,我大胆猜测,她的表现,或许也能解释她再次被选中的理由。
不过,丽莎·贝克是否天生就具备观察与潜伏的本能?幸运的是,暂别维诺妮卡后,我很快便在街头酒馆里,在与丽莎·贝克仅有几面之缘的老警官口中听到了答案。
“那个女孩,大概是个恶魔。”他像是察觉到我的反应,叹了口气,“别误会,你没听错。那可怜的女孩,确实被人叫过恶魔的化身。”
“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不止一拨人打算领养她,”见我沉默不语,老警官自顾自地讲了下去,“那会儿孤儿院还没那么多乱糟糟的传闻,偶尔有几个绅士太太们愿意去看看。懂事的孩子总是先被挑中,你也能想得到。”
“那丽莎……”
“一开始挺受欢迎。”他点点头,“不争不抢,但是常被注意到,会礼貌地叫人‘先生’、‘太太’,会说谢谢,哪怕有些人一看就心怀鬼胎,去那儿不过是为了吹嘘几句场面话。”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是个聪明孩子,她心里有数。但她从来不当面拒绝,跟谁都能从容应对。”
“听起来更像……”我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那后来呢?”
“问题就出在后来,”老警官叹了口气,“每次到了要签领养手续的前一两天,孤儿院里就会出点怪事,会客厅的圣像突然摔得粉碎,拧开水龙头喷出红色的水。至于领养人,好端端的马车在孤儿院门口翻了,还有位太太突然声称自己做了个噩梦,说那孩子眼睛里藏着东西,硬是临时反悔。而那些风言风语里,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这些事最后都指向了她……”
他端起杯子,把里面浓烈的液体一饮而尽。我尚不知他是否对丽莎·贝克后来的人生经历有所了解,只无端感受到他此刻多少有了些外露的情感变化。
“总之,有人被吓住,有人觉得不吉利,干脆转头去挑别的孩子,而那古怪的地方,到最后也没真正走出去几个人……贝克小姐被领养这件事都到了门口,又折回来……而后来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很难求证警官提到的怪事是否与丽莎·贝克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只是我始终相信,从孤儿院里屡次被领养失败,到疯人院里那场最终成功的逃离,中间必然还有一块关键的拼图,让她开始在仍怀抱期待的同时,把过于单纯的幻想封存在心底。
“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更多,”老警官打断了我的思绪,“你最好亲自去见见那两个人。”
“谁?”我脱口而出。
“伍德先生和他热衷慈善的太太——那对多年以前,曾频繁出入孤儿院的年轻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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