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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鲁伊与希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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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9更新
最新编辑:Peu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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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1-29
最新编辑:Peu233
希鲁伊与希琳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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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数 | 共二卷 |
稀有度 | |
体裁 | 故事传说 |
实装版本 | 3.0 |
获取方式 | |
第一卷 | |
须弥城·教令院·智慧宫 | |
第二卷 | |
须弥城·教令院·智慧宫 |
第一卷
镇灵在夜风中讲与牧童的故事,不知何来,荒诞不羁。
「接下来要讲的故事,来自『疫王』希鲁伊的时代。只不过在那时候,这位藩王还没有因『希鲁伊之疫』而恶名昭彰,他的臣民也尚未流散遁入黑暗的世界,成为失去语言和面目的蛮荒之物…」
月女城的精灵稍作停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手腕脚踝上月色的银钱纷纷作响,似乎为驮兽的颠簸颇有不满,
「话说回来呀,小渡鸦,你可知『希鲁伊』之名的含义?」
「嗯…荒唐可笑,卑劣之人?」
被自顾自称作「渡鸦」的少年随口答道。苦于日晒和流沙的威胁,他无心理会旅伴的故事,
「在我们的部落,『希鲁伊』是一个耻辱的名字,只有被放逐的首领会在额头被烙下这样的名号,只有在诅咒与嘲骂时才会挂在嘴边。这是我们的传统…但想必在其他的部落,也差不太多吧。」
「哈哈!凡人的认识如同流沙,随时间的风游移不定。真是怪异!」
「渡鸦」的敷衍作答,却引来了精灵饶有兴趣的嘲讽,
「其实…在失落的语言中,『希鲁伊』的含义是『未断奶的幼狮』。他的父王『帕维兹拉万』以此为满月的爱子赐名,却浑然不知,他这位自称『常胜之灵』的藩王,将会被心爱的『小狮子』如鬣狗般撕破肚肠…」
精灵停顿一下,仿佛怕听众腻烦似的,与少年交换了眼神,随即继续讲道:
「至于这『帕维兹拉万』。传说在凡人各自作为藩王统治一方的时代,『帕维兹拉万』曾是列王中最为强大者之一…」
「帕维兹拉万」并非这位藩王的本名。精灵们说,他曾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巨鸟戈赫努丝在巢中抚养长大,得名「基斯拉」,即「受赐美名者」。后来,因着称雄的野心,受着神鸟的眷助,他被藩王奥尔玛兹沙收为义子,成了凡人中的贤者与英雄。
已消亡的沙漠民族,他们的歌中说,基斯拉为藩王奥尔玛兹沙攻掠大地四方,迫使九十九座城池毁弃灰泥与青铜筑就的高塔城墙,击败九十九个游牧部族的魁首,又将九十九位通晓星空之理的智慧贤者羁以黄金的枷锁,领回高耸的王城居尔关押。
彼时,乐土「瓦利·韦杰」方被镀金的狂沙席卷,三生魔神已陨没其一。在百年的混乱与迷茫中,流散的凡人子民曾据藩地自守,直至吾主阿赫玛尔与绿木贤王收拢臣民,重建绿洲乐园为止,镀金藩王的割据年代方告结束。
书归前文,因着基斯拉的功业,奥尔玛兹的王冠亦愈发贵重,最终他自己的脖颈甚至也无法承担王冠之重,不得不以纯金的锁链,将它永远悬在大厅中央。
年轻的基斯拉以盖世的功业,获得了藩王奥尔玛兹沙的无上赏赐。他赐义子「帕维兹」之名,又将女儿希琳许配给了他。精灵们缥缈的歌中传唱道,她是凡人藩王与老祖母利露法尔的混血后嗣,因而有着优越的智慧,享着无穷的寿限,如最初贤者般,能预见当下的吉凶。
假若基斯拉·帕维兹就此止步,他的英雄之名将毫无瑕疵。但在某一个受诅咒的日子里,藩王奥尔玛兹及其三百子嗣在居尔城一夜暴亡,此等荒唐事变之后,基斯拉顺理成章继承王位,为自己加上「拉万」的名号,成为了凡人中最强大的藩王。
「……」
精灵中断故事,抬眼望望正在沉入沙丘的红日。然后便吹了一个尖利的口哨,示意少年停下驮兽,准备在残破的石柱下扎营过夜。
「有人说呀…」
精灵轻盈地跳下驮兽,又在沙地上转了几个圈,仿佛失传已久的「塞塔蕾」舞者那般,让初现的月光为自己透明的肌肤均匀地涂上银色光泽。没药的气息随千百发辫飞舞,伴着金铃作响,传至远方。
然后,精灵稍一倾身停住脚尖,轻笑出声。
有人说,居尔城的惨案正是由英雄基斯拉一手造成的。
有人说,在惨剧发生的那夜,无爪的恶鸟自坚城飞出,不饮不食,彻夜哭号。城堡内人面的鼠类成灾,啃食了悬挂王冠的金链,使过于笨重的冠冕重重落在地上,破损变形。
人们说,王冠落地的声音震天动地,乃至令远在坚城之外定居苦耕的菲拉赫奴仆都为他们从未谋面的暴君胆战心惊。
再后来,据说更有冒险家从镀金的黄沙掩埋之下寻到了居尔城的古老地窖,其中藏匿着奥尔玛兹及其子嗣干瘪庞大的残躯,每一具萎缩的躯体上面都留着无法识读的古老铭文…
「希望这个故事有吓到你。」
精灵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凡人少年从兽皮水壶中饮水的样子。
沙漠中的部族,对待饮水本能般地节制与谨慎,而精灵却是纯净的元素之中孳生的生灵,从不懂得干渴的感受,从不餍足于奢侈的快乐,正如哀歌中传唱的那位古老的希琳公主一般。
「至于说起老祖母利露法尔的女儿希琳,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精灵又狡黠地笑起来,眼眸如琥珀金,笑颜似古老故国的公主。
第二卷
镇灵在夜风中讲与牧童的故事,不知何来,荒诞不羁。
彼时,乐土「瓦利·韦杰」方被镀金的狂沙席卷,三生魔神已陨没其一。在百年的混乱与迷茫中,流散的凡人子民曾据藩地自守,直至吾主阿赫玛尔与绿木贤王收拢臣民,重建绿洲乐园为止,镀金藩王的割据年代方告结束。
「是啊,你已讲过一遍了。」
少年语气颇不耐烦,他望着星空中的满月,以伴星的位置盘算着明天的路线。
但精灵知道,他也在认真听着她的故事。这令她不禁发出了得意的鼻息,马上却又为此等失份的举动恼火:
「凡人心性浮躁,过耳即忘,我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听!」
书归正题,希琳,据精灵的哀歌所言,乃是凡人英雄奥尔玛兹与精灵「睡莲之女」利露法尔所生的女儿。她生于莲叶之上、香露之间,洁白的鹮鸟为她行祝福,眼镜蛇为她献上青色的珍珠,雄壮的巨鳄亦向她俯伏礼拜。
作为精灵的老祖母,在将女儿交付凡人藩王之前,利露法尔赠予了三条预言:其一,希琳将与一位伟大的英雄相爱,其结合的子嗣更胜过父亲;其二,希琳的许多血亲,将得享甜蜜的终局;其三,希琳将独占其父的王国。
然后,利露法尔又给了凡俗的宠儿三个警告:其一,女儿的欢乐,将给为父者带来泪水;其二,女儿出嫁后再不可同桌欢宴;其三,女儿的后嗣将为王土蒙上恶兆。
对于预言与警告,藩王仅置之一哂。
「后来,希琳被父亲许配给了大英雄『帕维兹拉万』。实现了第一条预言?」
少年打断了精灵的故事。
「是呀。但,也并不全对…」
精灵将手指在少年的鼻尖一点,后者赶紧满面通红地避开,仿佛生怕遭到精灵缥缈的死咒。如此天真的举动,又一次逗乐了精灵。
待到希琳稍稍懂事的年纪,母亲为她许下的愿景便成了萦绕不去的诅咒。她终日等待着同英雄相爱的机会,等待着自己继承父亲王国的那一天,渴念着完美甜蜜的未来,但终未能实现。
实话说来,希琳与英雄基斯拉的婚姻并不幸福——毕竟,凡人的英雄皆是些乖戾之辈,心中满怀统治的野心。而利露法尔的嗣女怀着精灵的骄傲,终究难以忍受凡人英雄看似深情的金丝陷阱,无法安于床笫与炉灶间的和宁。就这样,从无爱无聊的枯朽生活中,终于生长出了鲜活的憎恨——同银瓶之中囚禁的同类如出一辙的憎恨。
后来,在恶名昭彰的大宴那夜,一些卑贱的奴仆——马赞达兰绿洲的术士,或不识字的菲拉赫奴仆——将蝎毒滴入麝香的蜜糖,呈予藩王奥尔玛兹与他的三百子嗣,眼看着他们沉入甜蜜无梦的死之梦乡,溺于卑贱者的脂血,血泪纵横流淌……
而在这一夜,尚有梦可享的,只剩下了被亲父排除于宴会之外的希琳与她不情愿的同谋和夫君基斯拉。
卑贱的弑君者们随即被新王处以浸入蜜缸之刑,呼喊诅咒的口呛满了粘稠蜜糖。
而新王的口中则涌流出黑色污血般的谎言,英雄之名逐渐染上深黑的污点……
由是,第二个预言得以实现。
再后来,基斯拉·「帕维兹拉万」之子,深受母亲宠爱的希鲁伊长大成人,却被父王逐出高耸的居尔城。亲父令希鲁伊遮掩面庞骑乘快马离去,从此以后再不得踏入王城一步。无疑「帕维兹拉万」对精灵主母利露法尔的警告恐惧万分,因留恋而生的懦弱使他下达了如此决定。
就这样,从藩王无根的恐惧中,希琳再度寻得了复仇的良机。
某天夜里,她扮作月神庙宇中的神姬,与投宿的浪子相遇。在银光烂漫的缠绵中,在结露的百合花间,向蒙面的游子赐下虚假缥缈的神谕:
「亲父的暴虐,对于游子而言何尝不是最大的不幸?月神的宠儿呀,凡月光所照之处,皆是你统治的王土,凡你所播撒的种子,必当茁壮茂盛。既然月光赐了你良弓锋刃,又何以忍受宝座之上尸居的懦夫?何不鼓起勇气,面对憎恨,面对自己的面目?」
相传就在希鲁伊迟疑不决时,一阵夜风拂过,希琳用以掩面的薄纱随之脱落。
眼见熟悉的面庞,被迫蒙面的少年内心即刻被恐怖与羞耻击破,惊惶失措地逃离了那座被玷污的庙宇。如铃的轻笑与冷酷的月光,皆成为了恐怖的见证。
再后来的故事乏善可陈:无敌的藩王「帕维兹拉万」在床榻上被蒙面的逆子刺死,在蓝宝石与黄金兽角装饰的华丽大床上留下了不可洗脱的血污。
精灵的哀歌如是唱道:希鲁伊在犯下大逆之罪后,曾向母亲希琳痛哭忏悔。而希琳却不加申斥,只是将爱子拥入怀中,摘下象征放逐的黄铜面具,然后为他留下了深情的祝福之吻。
希鲁伊称王之后,久为不可摆脱的噩梦折磨,终于在一次狂乱的夜游中,跌入大地的深黑裂隙,不知所踪。再后来,大疫从裂隙中袭来,吞没了居尔城的半数生灵,失去了藩王与臣仆的国度就此一蹶不振,为不知餍足的黄沙逐渐吞没。
而流散的幸存者皆称此次灾厄为「希鲁伊之疫」,乃是荒唐的短命暴君所自取的报应。
至于母后希琳,亦成就了利露法尔的第三个预言——她与她产下的子嗣在被复仇毁灭的国土上赢得了真正的自由,化成了为自负之人报死的恶灵。
「有人说,希琳后来被吾主阿赫玛尔所收服,羁押在了精美的银色魔瓶之中。也有人说,她至今还在沙漠中游荡,纠缠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冒险家,不知疲倦地找寻着跌进漆黑世界的爱子……」
精灵骄傲地微笑着,煞有介事地为故事做了总结。
此时,月已上高天,正是沙漠尚未成为沙漠的遥远古代,神姬举行生祭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