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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暮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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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6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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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暮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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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数 共三卷
稀有度 3星.png
体裁 故事传说
实装版本 5.2
获取方式
秋暮之火·卷一
烟谜主<「伊杜坎的秘藏」店主>阿马佐利购买获得
秋暮之火·卷二
烟谜主<「伊杜坎的秘藏」店主>阿马佐利购买获得
秋暮之火·卷三
烟谜主<「伊杜坎的秘藏」店主>阿马佐利购买获得

秋暮之火·卷一

花羽会传承的织卷,原本似乎是两篇来自不同时代的故事,不知何时被混淆在了一起。


第一卷
当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向仓库走去时,穿过如细雨般簌簌落下的枯叶,她不动声色地端详着他的侧脸,试图将他的面容和她记忆中的样貌拼合起来。数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衣着也华丽了许多。后者倒是不足为奇,毕竟他现在是大联盟的审录官,以圣王之名前来接收花羽会的旗帜,自然该穿得体面些。他变了,她想,人怎么可能不变呢?只有那份迟钝还和过去一样。「我保证那个厨工的手艺能合你心意,」他顿了一下,好像在期待她的回应,但她依然只是一言不发,于是他接着说,「等我们到了烬城,见过陛下以后…」

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打断了让它忍无可忍的喋喋不休。它能从她身上嗅到那股令它厌恶的气味,哪怕用尽南方的泉水也洗不去那种恶臭。卑贱的虫子,它想,自以为能凭叛徒和疯子的诡计夺走这片灼原。它死死地追着她,要用利爪将她刺透,要将她钉在沙地上,即使她已经躲过它两次。

她假装对他的想法不在意,只是回以温柔的微笑。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从她唇角读出更微妙的感情。像往常一样,在那张淡漠的面具上,他没有找到任何抗拒的痕迹。她向来是这样,他不无同情地想,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是这样,安静而温顺,从来不会反抗,就像水边柔弱的豚兽,总是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命运安排的一切,和她心肠刚硬的母亲正相反。「别担心,」他突然说,「就算他们都不在了,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她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顺从地挽起伸向她的手。「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她轻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有那么一瞬间,那张完美的面具上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痕,但他没有察觉,他从来没有察觉过任何事。可怜的人,她想,总是希望演好自己的角色,却从未受过赞扬。运气不佳。

可运气不是决定性因素,只是这场漫长狩猎的注释。几年来,她一直追着这条巨龙,蹑逐它凶邪的气息。她知道它的虚荣,它会被言语引诱,它确信自己是命运的主宰,它能反抗注定到来的结局。这种虚妄的幻想会引导它来到这里,正如她纤长的手指正引导着紧绷的弓弦。她一动不动,盯着逼近的野兽,它宏伟的躯体几平填满了洞口,就像是从瓶中溢出的油。她能感受到它的视线,掠夺者的视线,在那里,她是一只渺小的虫子,一缕风中的羽毛,无足轻重。「这是什么地方,你这阴险狡诈的小东西?」

秋暮之火·卷二

花羽会传承的织卷,原本似乎是两篇来自不同时代的故事,不知何时被混淆在了一起。


第二卷
「这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园,」她柔声回答,修长的手指轻轻爱抚着一朵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漠然的声音里埋着一抹炽热,就像她埋在仓库下的火油。她故意不去看他的脸,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一些自作聪明的庸俗比喻,一些无关痛痒的真心宽慰,他将劝她不要为了已经发生的事太过伤感,劝她和他一同幻想那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未来。然后,就像无数个夜晚一样,他会轻轻爱抚她的面颊,就像她正爱抚着这朵花。秋天傍晚依然燥热的余温和四下里的虫鸣让她心烦意乱,于是不等他说出那些话,她便折断了花茎,转向他惊讶的视线,莞尔一笑,小心翼翼地将那朵像火的花别在了他纺着金线的衣领上。「走吧,总会有人打理这些的。」

龙停顿了片刻,如铁帘般的眼睑微微眯起,打量着周围燥热的黑暗。它当然没有上当,一刻也没有。没错,她将它引到了这里,这狭仄的山洞,但那又如何?它俯瞰着她,一种鄙薄的视线,就像它引以为傲的绒羽那样刺眼。她一点也不像她的母亲,不像那个几十年前射中自己喉咙的弓手,那个像驱赶绵驮兽一样将它逐入深林阴影的女人,那个剥夺它蹂躏凡人村落的简单乐趣的女人——那个有资格被它憎恨的女人。不,这个瑟瑟发抖的幼崽只是那女人柔弱的回声,她无力对抗它的利爪,更不用说对抗那苍白可怖的命运。她的存在简直是对她血脉的嘲弄,对龙族古老血脉的羞辱。是什么荒唐的想法让她将它引到了这里?这种幼稚的把戏只会引来她的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怪味。一缕不安划过它的思绪,旋即消散在了傲慢中。

推开古旧的木门,他闻见一股淡淡的怪味,像是火油,又像是干柴。他没有在意,只是挽着她的手,向仓库阴暗的深处走去。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引领她前行,他在心中喃喃自语,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像这样引领着整个花羽会前行。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看高悬在库房上方的巨龙头骨。他不记得这里有这样的藏品,至少在他离开花羽会之前还没有,但那无关紧要。莉安歌和她选定的继承人都死了,她柔弱的次女无力掌管部族的权柄。只有他,从小陪伴在次女身边的他,深受圣王信任的他,有资格带领那些蒙昧的人们,去往圣王描绘的那个未来。恩扬贡德霍长老对此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也是花羽会的孩子。新婚之夜后,一切反对都会归于沉寂。

沉寂中,一个奇怪的念头,像是从未经历过的梦,不合时宜地闯进了她的思绪。如果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花羽会,她想,如果那个她曾经渴望的青年,那个曾经陪伴在她身边的青年,如果他没有前去侍奉圣王,见到她的成长,见到她不再顺从,他是会感到惊喜,还是会感到落寞?野兽如熔火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她。它的脉搏与她的呼吸彼此交缠,无法分辨。一个难以察觉的动作。火花沿着引线蹿向不远处的油桶。

秋暮之火·卷三

花羽会传承的织卷,原本似乎是两篇来自不同时代的故事,不知何时被混淆在了一起。


第三卷
绕过转角,就是那面象征权力的旗帜。他几乎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一股灼热的兴奋在他的血中沸腾,没能注意到她指缝间滑落的火苗。下一刻,火呼啸着从四面八方燃起,吞没了整个仓库,狭仄的空间瞬间化为焦炙的墓窖。「快,往那边逃!」他惊惶地吼着,一把拽起她的胳膊,想从纷落的火雨中奋力寻出生路。高温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逃不出去的,」她轻声说,温顺地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反抗,「所有通道都被我封死了。」 情知已无法逃脱,巨龙发出一声懊恨的咆哮,如滚滚雷鸣般摇撼着狭仄的岩窟。她看着它徒劳地拍动翅膀。仿佛想要将熊熊燃烧的大火扑灭。为时已晚。野兽绝望的反抗背叛了它。装满液态燃素的罐子在奋力挣扎中被击碎,倾泻的火雨吞噬了它的血肉。浓浓的黑烟升起,窒息了岩缝间的几缕微光,仿佛要将秋天黄昏黯淡的太阳也一并撕咬下来。

黑烟呛得她喘不过气。她徒劳地挣扎着,爬到他身边,笨拙地摸索着想要捧起他的脸,向他献上告别的最后一吻。「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她轻声说,试图抬起已经完全丧失了知觉的手。

但她的手还是落了下去,紧绷已久的弓弦在急切的狂喜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装饰着绒羽的利箭如流霆般划破了秋天傍晚清冷的风,呼啸着刺向正在火中痛苦地翻滚着的巨龙。

透过焚灼的火舌,几乎将黄昏的光焰遮蔽的火舌,她看见一群人急匆匆地向着他们的方向赶来。她笑了,抬起头望向那巨龙的头颅,想象火被扑灭后的场景,想象人们的神情。

那是花羽会的援军,她想,都是当初追随母亲一同踏上征途的英豪。这条龙,她追猎了数年的这条龙,如今就是插翅也难逃。

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她想。

「都死了,」恩扬贡德霍长老擦了擦额头上反射着烛油的汗,将半缕烧成灰的帷幔从横梁上扯下,丢到一旁。匆匆赶来救火的小伙子们围在他身边,不明白平日里看守森严的仓库怎么会突然烧起来。他叹了口气,四下里看了看,不抱希望地想要找到起火的线索。然而,和刚才一样,除了两具焦黑的遗骸,和高高悬挂在他们上方的龙头骨标本——几年前被她独自讨伐的恶龙,整个库房早已被烧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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