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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颂诗(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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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9更新
最新编辑:丽莎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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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0-29
最新编辑:丽莎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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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PV
生命如此脆弱
希望早已渺茫
河流蜿蜒流向何方
长夜的梦能否迎来曙光?
漫无边际的幽冥
将来客化为沉寂
我们终将沉眠
永远困于寂静之间
在河流的彼岸 是往昔 抑或新篇?
此境之中 我该去向何方?
灵魂已失 能否复归完整?
穿越烈焰 此刻我重掌命运
飞向黎明 寻回真正的自我
万灵共聚此境
终结之处 亦将新生
过往的悲歌 照亮前路
直至万籁归寂 终返此方
浮梦呓语
在沉眠的浅滩上,你望见了群星。它们是如此触手可及。
光组成的河流温柔地托起你,淹没你。你像是一条支流,如今正要归返最初的海洋。
这些水流和光芒带来了一些记忆的碎片,承载着曾经古老的故事。
2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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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被地图绘制者们以潦草笔触标注“慎入”的疆域中,栖居着被称作“灵族”的神秘生灵。
无人知晓这些生命究竟如何从兽躯中觉醒智慧,更令诸族困惑的是,“觉醒”的灵族仅会认可并庇护与自身形貌相近的“同族”。
也许是千差万别的躯壳和天赋影响了他们,灵族的内部始终难以凝聚起真正的族群共识。
盘踞密林的灵族只亲近狼人,翱翔天际的灵族更常停留在人类与巫族的城邦,而栖息深海的灵族则鲜少与外界往来。
或许为了驱逐萨温而缔结的光辉盟约是灵族唯一共同承认的誓言,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种族可以轻易忽视这些性情高傲的生灵。
“敬畏灵族,就像你们敬畏自然那样。”
4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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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种族会将巫族与人类视作一个整体。在那些最亲密的日子中,巫族与人类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与人类混居,共享一簇炉火的过往让最后的分别到来时,仍有一部分巫族决定留下,与信任他们的人类共同建立起一座独立的城市。
但更多的巫族追随了血脉与魔法的召唤,隐居于古老的塔楼、密林的木屋或是被迷雾笼罩的山间城堡。
巫族在这里倾听自然的低语,追寻唯有他们才能触及的魔法奥秘。
“在凡人的炉火旁,我们曾学会欢笑与泪水;在星辰的光芒下,我们才明悟自我的本源。我们行走于世俗与神秘之间,代价是永远无法真正属于任何一边。”
6场
不会有种族将狼人与野兽或灵族混为一谈。传说在久远的过去,曾有一位掌控月亮的神明将祝福烙印于狼人的血脉中。
唯有狼人信仰月亮,也唯有他们能够从月光中汲取到魔力。可当问及这位神明的名讳,连最年长的狼人也无法给出回答。
狼人如今以血脉为纽带,结成紧密的氏族,占据各自圈定的广袤领土——也是他们所认定的猎场。
狼人在“领土”上肆意驰骋狩猎,哪怕这片土地可能曾被或正被其他种族命名、居住乃至视为家园。
他们柔软的情感似乎只留给了同族。
巫族与人类都曾因此与狼人爆发过冲突,而狼人对此的回应永远只有利爪与嗥叫。
“畏惧是只有猎物才需要背负的枷锁,命运会眷顾勇者。”
8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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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些令人唾弃或恐惧的灵魂落入萨温的魔境,最初的魔族便在此扭曲成形。
他们跨过隔绝生死、让时间也几近停滞的河流,化作萦绕于所有生者背后的不散阴影。
这些从魔境中离开的魔族,往往首先现身于死亡气息浓烈的地带,并由此向外扩散:墓园、古战场、诅咒萦绕的废墟……
他们是萨温魔力的延伸与显现,将濒死边缘的生灵与一些格外不幸的迷途者拖拽入魔境,用以满足萨温对生命永无休止的渴求。
“我们只是将你引向必将来临的结局。没有人能够永远逃避死亡。”
10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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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诸多种族构成的广袤世界中,人类是其中最丰富、最活跃、最不可预测、也最脆弱的存在。
他们的生命短暂如烛火,却燃烧着近乎鲁莽的好奇与激情。
庞大的人口规模让人类发展出各具特色的文化与思想,他们以千万种面孔行走于大地,为了不同的目的,不断拓展认知的疆域,在有限的生命中取得尽可能多的成就。
人类的历史总是充斥着混乱与辉煌的交替,也许对于生来便享有强大魔力或悠久生命的种族来说,这些都不过是由易碎的沙砾堆砌而成的脆弱景观。
但他们无法否认,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人类正在获得越来越多其他种族的关注。
而人类相信,他们必将在世界上刻下独属于自己的诗篇。
“我们或许可以改变世界,哪怕只有一点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全部探索完成
河道的尽头是什么呢?
幽境寻渡
第一幕
- 我:……
-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现实中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树……
- ???:醒醒啦,人是不会在梦里淹死的。
- ???:我刚刚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你从河里救出来,怎么样,现在感觉还好吗?
- 我:这么说来,的确感觉头有点晕……好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 (你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但不知为何,你没有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 ???:人还活着就好——抱歉,前面忘记问你了,你的确还活着,对吧?
- 我:我想死人应该不会说话。
- ???:在这儿可不一定……你看,就像那些走过来的人。
- (面前青年的笑容并没有变化,他点点头,像是对你的发言习以为常。)
- ???:恭喜你开启新生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可能要先运动一下了。
- ???:也或许……你会愿意和其他和你情况相同的人聊聊?
- 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人自大地中站起,荒野霎时间变得有些拥挤。
- ——特别是这些人似乎正朝你们所在的方向挤来。
- 其中一部分人显得尤为迫切:他们身上的衣物褴楼,露出来的小腿已部分白骨化,即便如此,也在坚持着一瘸一拐地前进。
- 在大脑整理出一个想法前,你的腿已经自发地动了起来。
- 万幸的是,虽然左腿迈开时不知为何有些疼痛,让你的步伐显得同样艰辛……但起码你的腿还是完整且具有活力的。
- 我:为什么你也在跟着我跑?那些人是这里的居民吗?
- ???:哈哈哈,我有点想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不知道这里的路吧?
- ???:至于后面那些人,他们应该不止有这里的居民,还包括他们的祖辈吧。
- 我: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别追了吗?
- ???:我可是认真的。不过看样子你也没什么好办法?那我们不如去爬树吧!
- ???:一般情况下,这些人是爬不上来的。我们可以在树上面等到他们自己重新躺回去。
- ……
- ???:虽然你说自己失去了些记忆,不过爬树的身手倒是不错。
- 我:要不是他们没有围太久,我也支撑不住……这些人,他们…现在还算是活着吗?
- ???:当然不可能吧!你的心里应该也有判断了。
- 我:可如果他们已经死去了,又怎么可能这样行动——
- ???:你看起来还不太清楚自己到了哪里,这里可是死亡的世界。
- ???:死去的人会在萨温魔力的驱动下,成为祂追逐还具有生命的存在的“爪牙”。
- 树下的居民们发出了热情好客的吼叫,过于执着的态度让你很担心它们会一直围在这里。
- 我:可我们还需要吃饭吧?不可能永远呆在树上。而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下面这些人的食谱上。
- 听到你猜测的人笑得让你担心他会从树上掉下去。
- ???:放心,我们不会被饿死,他们也不会来吃我们。在这里,进食是没有意义的。
- ???:只需要小心别被他们抓住把命丢掉就好。
- 我:谢谢你刚才帮我……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 ???:噢,太久没有和人自我介绍啦。真高兴见到你。
- 尘光:我叫尘光。不用客气,我也有想和你了解的事。你还记得什么?可以都跟我说说吗?
- 我:这种时候还要保持社交礼仪么……
- 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我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碎片,有关……工作、庆典和黑猫。
- 尘光:没关系,你详细说说。说不定有帮助呢!作为帮助,我也会给你仔细讲讲这里的事。
-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逐字逐句将你说的话记录下来,十分认真。)
- 我:这里好像不太正常……抱歉,我的头还是有点晕。想不起有关来到这里的原因……
- 尘光:没关系,很多人都这样。我可以先给你讲讲这里的事,或许能帮到你。
- 尘光:这里是所有生命的终结之地。很遗憾我要在你刚来的时候就告诉你这个。
- 尘光:刚刚你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人”,就是在这里待久了之后会变成的样子。
- 尘光:我想,这种事最好早点做些心理准备比较好?当然,不相信也随你。
- 尘光:我只有一个忠告:如果你想要休息,就尽量远离大地。如果你想要保证清醒,就少看天空。
- 尘光:你刚刚爬树的身手很利落,很不错,它在这里是一项非常有用的生存技能。
- 我:谢谢你的夸奖。
- 尘光:不用客气。我只希望你如果恢复记忆了,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 我:什么问题?
- 尘光:你见过金色的鸟吗?不是黄色,是闪耀的、金色的鸟。
- 大概是受到了你心中诚意的感召,在你当真坐在树上感受生命的流逝前,树下的人散开了。
- 一位气质优雅的黑衣女性像是被你们这里的喧闹吸引,好奇地走来。
- ???:你们……为什么要坐在树上?
- 我:(重新把发生的事再说一遍,才能意识到我刚刚究竟做了什么。脑海中根本没有关于怎么爬树的记忆……)
- ???:原来如此,地面竟然这么危险。看来我也需要学习一下爬树,否则到了要躲避的时候就不好了……
- 我:我们其实只是想晒晒月亮。
- (你总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很少有如此空荡的时候了,什么都不需要思考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 (你煞有介事地为晒月光总结出一些必要性。)
- ???:原来如此,看来这对健康十分重要,我之前都忽略了这里。
- 我:等等,小姐您现在就要爬吗!?
- 尘光:小姐很有行动力嘛。我来教您!
- (在我们的帮助下,后来的女性也成功坐上枝头,她略显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 ???:真有趣!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地面……
- ???:但我是第一次爬树……奇怪,这种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 我:小姐,您也失去记忆了吗?
- ???:“也”……你也是吗?
- (像是突然从你的身上寻到了令人安心的共同点,她迅速和你拉近了距离。)
- 胧夜:我叫胧夜,才到这里不久,还在寻找出去的办法,可惜目前还没有头绪……
-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 胧夜:……我有点饿了。难得遇到可以沟通的人,你们也来吃一点吧!
- 我:要在树上烹饪吗?好像有点考验技术。
- 胧夜:当然不会,现在地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我们下去吧。
- 她起身从树上跳下。轻盈落地的胧夜在你惊讶的目光中招了招手,示意你们快点下去。
- 我:胧夜小姐好有行动力……
- 胧夜:毕竟我还在很有活力的年纪,返生期……是这么说的吧。
- 我:理论上说,在这里的我们应该都进入成年期了。
- 尘光:快走快走,这里平时可找不到什么吃的。珍惜这一顿吧!
- 我: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这里的人们不需要吃饭吗?
- 你情不自禁摸了摸肚子,不知距离上一餐饭过去了多久,但它此时并没有发出饥饿的讯号。
- 尘光:不需要和不能做是两回事。这里很难找到能入口的东西,难得吃一顿饭,会让我回想起曾经的日子。
- (重回地面,你看到胧夜已变魔术般支起简单的锅,摸出食材开始了烹饪。)
- (也许这真的是魔法吧,你眼看着她并未做什么特殊的操作,但锅中的食材已经变换成奇妙的颜色。)
- 尘光:快来尝尝吧。你刚刚不是很迫不及待。
- 我:不,现在倒也不是很急……
第二幕
- ???:醒醒,不能在地上睡觉。
- 我:……
- ???:醒一醒,再睡下去你就要被魔力吞噬了。
- 我:…………
- ???:还是无法醒过来吗?既然如此,那我只能——
- 我:好痛!感觉好像被什么人打了一拳。肚、肚子也……咦,您是……?
- ???:又失忆了吗?我们不是刚刚一起吃过饭。
- 我:不,至少到把食物送进嘴里时我的记忆是清晰的。胧夜小姐呢?
- 胧夜(?):我就在这里……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好像很惊讶。
- 胧夜(?):你看起来没有睡好,刚把晚饭咽下去,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 胧夜(?):是吗?我倒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变化。
- 胧夜(?):你看起来没有睡好,刚把晚饭咽下去,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 胧夜(?):尘光看你睡着,他就说着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 胧夜(?):这片大地遍布着萨温的魔力,随意放松心神,就很容易被祂的魔力侵蚀,灵魂被消磨,成为行尸走肉。
- 胧夜(?):就像那些“人”。
- (你向远处眺望,空旷的荒野中,一些人正迈着缓慢的步伐,漫无目的般移动着。)
- 我:尘光先生也提醒过我这件事……不过若是行尸走肉,他们又为什么还能移动?还会追我们?
- 胧夜(?):萨温的魔力流淌在他们的身体里,带走了属于“生”的概念,让他们成为属于死亡的仆从。
- 胧夜(?):这些魔力虽然依旧会对他们的身体有所侵蚀,但比起还活着的时候,速度已大大减缓。
- 胧夜(?):他们因此得到一部分属于死亡的力量,自然也会受死亡的影响,对生者的气息充满渴望。
- 我:死神萨温吗……我好像有点印象。可祂不是被封印了吗?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祂的魔力?
- 胧夜(?):这里就是祂的封印之地,所有种族对死亡的概念汇聚而成的魔境。
- 胧夜(?):在封印完好时,什么也不会发生。
- 胧夜(?):不过现在,它已经能够寻找外界的薄弱之处,伺机吞噬更多的生命了。
- 胧夜(?):封印没有问题,只是时间太久了。没有人能够一直彻底封印住死亡。
- 胧夜(?):总有一些地方格外接近死亡……或是呼唤着死亡。战场、墓地,乃至有闹鬼传说的古堡……
- 胧夜(?):你也是因此才来到这里的吧。
- 我:抱歉,我不记得了。
- 胧夜(?):这是件好事。很多人会因为对终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与毫无办法的现状而发疯。
- 胧夜(?):什么都不记得,就不会有落差,你会活得更轻松。
- 我:胧夜小姐看起来对这件事颇有感触。
- 胧夜(?):当然,因为这就是“我”选择的方式。
- 那位自称胧夜的小姐离开了。她走向远处的花海,像一个影子融于夜色。
- 现在,你一个人于奇异的荒野中独处。
- 你终于有空整理自己的思绪,哪怕脑海中空空荡荡,你也觉得不能安于现状。
- 我:首先,应该是调查熟悉这里最奇怪的地方吧……
- 极目远眺,巨大的树从地面延伸到天际,还有些形似建筑的物体盘踞在树木的枝干上。
- 我:最顶端的枝桠上,是不是也有一些建筑的影子?
- 你凝神看去,巨树那些延伸至天际的枝桠上不仅有繁星装点,仔细分辨,便能在那些色彩绚丽的光带掠过时,看到一些类似建筑物的影子。
- 我:天上的城市么……不可能吧。
- 你的脑海中不受控地涌出一些混乱且零碎的概念——
- 关于光的折射、如何在野外利用星星分辨方向,以及如何根据星星来定位……
- 河流平静无波,一路流向远方,看似寻常,然而它自身过于瑰丽的颜色是最大的不正常。
- 荒野地势平坦,河流几乎平静无波,带着瑰丽变幻的颜色,一路蜿蜒流淌。
- 我:河水似乎……都流向了那棵树?
- 水流奇异的光泽让这份观察变得更轻易了些,你凝神看去,却又被繁星吸引了目光。
- “这里的星星和寻常星图上的并不一致”,你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 赤红色的花朵连成一片海洋,每一丝花瓣都柔软和鲜妍,显出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生机。
- 我:按照那位胧夜小姐的说法,植物也是“生命”,这些花看上去却没有受到侵蚀的影响……
- 我:另外,哪怕是这些红色的话,也与河流相隔了一些距离。
- 我: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植物应该更依托水源生长才是……
- 你分不清这问题究竟出在花朵身上,还是河流身上。
- 哪怕如今你的脑子前所未有的空白,你也下意识觉得这两者都绝不寻常。
- 也或许这本就不是一个能够依靠常理来思考的世界。
- 你抬起头,被繁星吸引了目光——群星的位置令你困惑。
- 脑海中闪过有关如何根据星星来定位方位的知识,你尝试根据眼前的天空来描绘此处朝向。
- 若你的脑子没有给你编造谎言,那么远处的那棵巨树,或许在群星升至最高位时将恰好位于星空的中央。
- 我:(头好痛,感觉知识出现了……)
- ???:你还好吗?
- 有人在你倒下前扶住你,遮住了你的眼睛。
- 有什么尖锐而冰冷的东西在你的眼皮前轻而快地划过,留下一丝危险的气息。
- 我:你、您是……?
- 面前男性的耳朵在你的注视下动了动,十分自然。不论怎么看,都和普通人类相去甚远。
- 暮影:我叫暮影,你刚刚是在看星星吗?
- 我: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 暮影:看来你也是一位意外来到这个魔境的可怜人。
- 暮影: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离开的方法,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
- 我:真的吗!?那请问到底要怎么做?
- 暮影:你需要一艘船,能够行驶在这条浸染了萨温魔力的河流上的船。它需要能够承载灵魂的重量。
- 暮影:然后,你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魔境与外界连接的时机。这里的河流会与外界的河流交汇。
- 暮影:当接引灵魂的极光自天空中垂落,在这棵联通不同世界的树根系所伸展到的最边缘,你就可以划着船,行驶向新生的世界。
- 我:听起来好难。
- 暮影:当然。不是随便一块木头就能够承载灵魂的,这个魔境也并不是随时都与外界连通。
- 暮影:很多人哪怕造出了船只。也无法长久停留在河上——在河上,被侵蚀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 暮影:而没有人说得准这里什么时候会与外界联通,也许就是下一刻,也许要等上一百年。
- 暮影:听了这些,你还打算尝试吗?
- 世间之事,绝没有不尝试就放弃的道理——不知为何,你闪过这样的念头。
- 在权衡出利弊之前,你便点了头。哪怕此刻你意识到了这点,也奇妙的依然没有动摇之意。
- 暮影:既然如此,那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 衣着精致的狼人正面对着你,好整以暇的随意把玩手中的短剑。既不急躁,也不惊慌。
- 我:我的确是意外来到这里的倒霉蛋,你看起来却和我大不一样。
- 暮影:哪怕我并非是意外进入的这里,这与我们的合作又有什么关联吗?
- 我:上一次众所周知的狼人与人类合作,还是几百年前,所有种族联合起来对抗萨温的时候吧。
- 我:(咦,嘴巴下意识动了,我竟还记得这个……)
- 暮影:哪怕在那次并肩作战之后,依然有许多人畏惧我族。
- 暮影:人类聚族而居,我族则逐猎物而生,双方生活习惯不同,又如何能谈及合作呢?
- 暮影:但如今,我们双方都在这个魔境,正如数百年前,又为何不能尝试合作呢?
- 你并不清楚他是否说了实话,但如今似乎并无太多的选择。除了自己外,你没有其他筹码。
- 我:合作意味着互相帮助,我的脑子现在不太好,只看你的态度,我们此前大概从未见过。
- 我:不是故交,我亦无法为您带来利益,那莫非,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您图谋的吗?
- 暮影:你是新来到这个魔境的人,这就足够了。我想要观察寻常人类被魔境侵蚀的速度。
- 你并不清楚他是否说了实话,但如今似乎并无太多的选择。除了自己外,你没有其他筹码。
- 我:我答应你。
- 这似乎是一场豪赌。但或许空白的记忆让情感也一并被抹去,你并无不安,也无畏惧。
第三幕
- 虽说是观察你的状态,但暮影用来查看你状态的却是一盏小小的、被做成南瓜形状的灯。
- 他将你的一滴血滴入灯中,而后,这盏灯便灼灼燃烧起来。
- 暮影:好了,你之后带着这盏灯就是。我便能感知到你的变化了。
- 我:魔法……
- 暮影:当然,这就是魔法。
- 我:狼人似乎并非擅长魔法的种族。
- 暮影: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失忆了么?竟还记得这个。
- 暮影:哪怕我们大多不如巫族或血族那般精通魔法,但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
- 他说话时微昂起头,像是想要展示自己与同族之间的差异。
- 我:看来暮影先生在同族中十分优秀。
- 暮影:……那当然。况且,这里被萨温的魔力浸染,虽然会侵蚀生命,却也让魔法更容易施展。
- 我:你用的是……黑魔法?
- 暮影:只是借用萨温的力量,为什么就要说这是黑魔法?
- 暮影:虽然各个种族称祂为死神,认为祂是邪恶,但祂不过是世界间“消亡”这一概念的掌控者。
- 暮影:生灵因自己寿命有限,畏惧祂带来的死亡,才会称其为邪神。
- 暮影:但世界枯荣恒常,消亡也是生命轮回的一部分。
- 暮影:各个种族之所以齐心协力封印萨温,不过是因为若祂醒着,祂会依照根源带来的本能,一刻不停的用魔力侵蚀大地,将所有生灵都拖入祂那死寂的领域。
- 暮影:但若能有限度的使用,毁灭的力量本身并非都是坏处。
- 我:或许这是一种方法,但它会无时无刻考验着使用者的能力,如与猛兽同行,一朝不慎……
- 暮影:我不正是他人眼中的“猛兽”么?
- 我:狼人也并不应被视为普通的野兽。
- 暮影:像你这么想的人的确很少。
- 暮影:哪怕是在狼人的内部,也有不少人在失去魔法的力量之后,甘愿将自己作为野兽而活。
- 我:萨温的魔力只要接触,就会不可避免地侵蚀使用者,改变他们的情感、身体,乃至灵魂。
- 暮影:若是没有这力量,我连第二天都活不下去。又有什么好怕那虚无的终结呢?
- 我:而你……显然是不甘于此的。
- 暮影给你的灯并不只有展示你的状态这一用处。据他所说,你可以用它寻找做船的木材。
- 他告诉你,魔境中由魔力构成的河流有着与寻常河流截然相反的属性。
- 在寻常的水中,轻者上浮,重者下沉。而这里的“重量”是灵魂——躯壳会被河流吞没,灵魂则向上浮起。
- 虽然这条规则对已经被侵蚀成行尸走肉的“人”同样有效,但纯粹的生者显然更难通过。
- 根据暮影的介绍,只有依靠被死亡浸透的树木,才能造出承载生者的渡船。
- 只要不会被这盏灯的火焰点燃,则能证明这些木材正是你需要的。
- 魔境的天空似乎永远只有沉沉的夜色,你找了许久,周围只有比你更加麻木的‘人’。
- 他们不知为何没有关注你,你自然也不会在此展现自己的社交热情,只埋头苦干。
- 身体不知疲惫与饥饿,似乎也没有了休息的必要。
- 直到一只手握住你的手腕,你才惊觉有人正在你的身边。
- 来人从手中的本子上抬起头,带着明亮笑意的眼神看向你。
- 尘光:真高兴再见到你。不过,你是不是没听我的,不仅看了星星,还在这大地上奋力苦干?
- 我:怎、怎么了?
- 你一出声,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连张口都显得有些僵硬。
- 尘光:哪怕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 尘光:那些让你没有疲惫、无惧饥饿的魔力,用得越多,就会有越大的代价。
- 尘光:如今的魔法,不论强弱,都需要使用者付出代价。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着想,也该少碰才是。
-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你手中提着的南瓜灯轻轻拿开。
- 灯中不知何时变得微弱的火焰微微一晃,看起来又旺盛了些。
- 尘光:这盏灯也是一样。
- 我:尘光先生知道这盏灯的原理,看起来也对魔法研究颇深。
- 尘光:那可说不上。我和你没有差别,都只是个普通人。
- 尘光:只是曾经家中父母研究魔法,来到这里,生活所迫,我不得不再捡起来。
- 我:你的父母是巫族么?
- 尘光:不,当然不是——那么多种族都可以使用魔法,凭什么人类就不能研究看看呢?
- 我:这听上去是个伟大的创想,可你似乎有些不同的意见。
- 你能隐约感觉到,尘光并不喜欢这盏灯。
- 尘光:你能看出来,我就不瞒你。
- 尘光:若还是充满魔力,妖精与女巫、血族和狼人都活跃在大地上的旧时代,尝试去掌握这份力量并无不可。
- 尘光:因为那时,这些也是可以被观测、被归纳的现象与规律。
- 尘光:可现在,火只是火,水只是水,不再是能够被号令的元素。神明、魔法和传说一同消失……
- 尘光: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去苦苦祈求早已离去的神明降下垂怜,握着开始消散的魔力不放呢?
- 尘光:最初的巫族那么受人类欢迎,他们与人类相似,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力量。
- 尘光:他们在夜晚飞行,挥手间令山峦倾覆,河流断绝……
- 尘光:这些浪漫传说之所以令人心驰神往,或许正是因为它们满足了人们幻想的自由与力量。
- 尘光:——人类认为自己原应拥有却无法获得的自由与力量。
- 尘光:可这些并不是只有魔法才能带来的。我们和其他种族不一样。
- 尘光:从诞生之初就没有依靠过魔法的人类,绝对不是离开魔法便无法生存的种族。
- 尘光:也许挥手间令山峦倾覆的确是令人心驰神往的浪漫传说,但没有魔法,人类也可以做到。
- 我:你想要向我阐明另一种方向。
- 尘光:是的,曾经的我一直在想……
- 尘光:既然没了神明与魔法,这个世界还在运行,那想来它们也不是必要存在之物。
- 尘光:人类最初制造工具,上面也没有魔法。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能在这条道路上继续下去呢?
- 尘光:用火石点燃火焰,挖掘沟渠引来河水……我始终觉得,我们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 我:可我们现在还在这个由魔法构成的魔境里。
- 尘光叹了口气,神色却不见黯淡。
- 尘光:你说得对,这便是我为什么现在在研究魔法。起码在这里,还残存着属于魔法的规则。
- 尘光:来到这里的许多人,在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与自己终将到来的结局后,都选择了接受。
- 尘光:他们总觉得以前如此,以后便还是会这样。这个问题我问了许多人,如今也问一问你。
- 尘光:如果有一个代价很大、但或许有机会能够让你离开的魔法,你想学么?
- 尘光:不用急着回答我,我还想带你去一处地方,你可以去过之后再做决定。
第四幕
- 废弃的房屋伫立在荒野中,虽然看着外形还算整洁,但细小的裂缝已经爬上墙角窗沿。
- 我:在这里也会有这样的房子吗?它看起来有很多故事。
- 尘光:也许吧,但现在没有人记得,曾经的故事也就没有意义了。
- 尘光:我带你来,只是想要让你看看这个。
- 尘光没有带你走进房子,他蹲下身在房子外面的地面上打开一个隔板。
- 这里像是一处地窖,只不过距离入口不远的地方还歪歪斜斜竖着一个没有刻字的石碑。
- 星光与灯光无法完全照亮下面,你只能勉强看到黑暗中整整齐齐、摆成数排的灯的轮廓。
- 我:这是什么……?
- 尘光:当然是灯,和你手中一样的灯。
- 尘光:已经熄灭的灯。
- 我:…………
- 尘光:如果你想看,我们还可以下去看看。我在能记住的每盏灯前都写了他们的名字。
- 尘光:我觉得现在,或许也要问问你的名字了。
- 我:……我不记得了。
- 尘光:我觉得被人彻底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
- 尘光:不记得名字也没关系,若你的灯熄灭了,我会努力记得你。
- 我:虽然在还活着的时候这样说有点奇怪……不过还是谢谢你。
- 尘光:不客气,想要谢我,就帮我找找金色的鸟吧。
- 我:只是“找到”吗?
- 尘光:嗯,不用去捉它——我只是想看看,传说中金色的鸟是否存在罢了。
- 我:金色的鸟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 他轻轻笑了一声。
- 尘光:我也不确定,只是听过一个传说。
- 尘光:传说中人们相信,如果遇到金色的鸟,就有机会实现自己所有的愿望。
- 我:你居然会相信传说吗?况且,如果有人骗你说看到过,但鸟飞走了又怎么办?
- 尘光:你会骗我么?
- 我:……那倒不会,这是我的个人原则。
- 尘光:这就足够了。
- 我:为什么是一个不确定的语气……只是“努力”记得。
- 尘光:哈,很严厉嘛。
- 我:我只是在复述你自己说过的话。
- 尘光:真是对不起。只是我也会时不时忘记些事情,所以才要这个本子帮忙。
- 尘光:我会在这上面好好记住你的。
- 尘光:那么看过这些灯后,你的选择是什么?
- 尘光: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
-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眼睛倒映着你手中提灯的光,闪闪发亮。
- 尘光:魔法不会被规律化,不同的人用同样的姿势念诵同样的咒语,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差别。
- 尘光:魔法种族把这事叫做“天赋”,说“感觉到了”就可以用出魔法了。
- 尘光:可你怎么知道这个感觉什么时候到?它也许在下一天,下一周,或者几十年后……
- 尘光:也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到来。
- 尘光: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一些不同的方法……来做一些更加稳定的“交换”。
- 尘光:在萨温的领域中,本来是没有光芒的。这些星星能够存在,就意味着另一种性质的魔力。
- 尘光:哪怕它们位于魔境中,同样会被萨温的魔力影响,但它们起码不代表全然的死寂。
- 尘光:这个“魔法”可以与它们建立连接,然后……
- 我:然后?
- 尘光:然后我就不知道啦,毕竟我也没有真正试过。只是能感觉到它必然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 尘光:看来你有自己的选择,这也很好。
- 尘光:多了解些也不是坏事,对吧?希望这些知识有朝一日能够帮到你。
- 旷野虽然寂静,偶尔也会有轻柔的风吹动花朵,让你不至于有这个世界完全静止的错觉。
- 虽然对你手中的提灯略有排斥,但尘光肯定了它在寻找造船木材上的帮助。
- 他说自己也在寻找木材,只不过他的方法要慢上许多。你索性邀请他一起来建一艘大船——
- 反正你也想不起船具体要怎么造,大概你失忆前的确缺少这方面的知识。
- 他对这里熟悉,看起来还了解如何造船,两个人结伴也能互相照应。
- 你们一路行至河畔,这里盛开着一片繁盛的红色花海,在花海中你见到了陌生又熟悉的人。
- 胧夜(?):……
- 我:胧夜小姐?正好我有事想问……哎,等等,别走啊!
- 胧夜:什么,是叫我不要走吗?我正在看花,没打算走的。
- 我:……胧夜小姐?
- 胧夜:嗯,怎么了?
- 我:胧夜小姐您、您知道刚刚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 胧夜:我刚刚……是在赏花吧。在这些花中间,我会感觉安心一些。好像不知不觉睡着了……
- 胧夜:这的确不是适合睡觉的地方,多谢你们叫醒我。
- 我:……这条河流的水中带有萨温的魔力,胧夜小姐在此赏花还是要小心些。
- 你将这河的奇特之处简单告知了胧夜,她微微睁大眼睛,难掩惊讶。
- 胧夜:我之前没注意过这些,还用河水浇了花……没想到竟然这么危险,我之后会注意的。
- 我:那些花……不,胧夜小姐你有感觉不适么?
- 胧夜:我和花都没什么问题。倒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 你向她讲述了有关离开和如何造船之事,并顺势发出邀请。
- 我:我记得胧夜小姐也失去记忆了吧,如果想要出去,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努力?
- 胧夜:当然好,不过你居然也想要出去吗?
- 尘光:我?我为什么不可以?
- 胧夜:只是……一种感觉?总觉得你像是在这里待了很久,不大能想象到你离开的样子。
- 尘光:你这样说,我可有点伤心了。我也是被迫呆在这里,如果有机会,谁不想离开呢?
- 我:不过你说的那种金色的鸟,是不是只在这里才可能出现?
- 胧夜:金色的鸟……?
- 我:我记得你说过,金色的鸟有着实现他人愿望的力量,怪不得……
- 尘光:这些鸟来自灵族,是一种并不局限具体族群,但都以动物之身获得某种强大能力的族群。
- 尘光:由于灵族内种族繁多,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
- 尘光:这也让那些鸟儿在被各个族群追捕时,并没有太多人伸出援手……
- 我:说好的盟约呢,其他种族真是不讲道理……胧夜小姐,你怎么了?
- 胧夜:……没事,我只是有点头晕。还可以继续讲讲吗?
- 胧夜:我感觉……我也很想听这些鸟儿最后的故事。
- 尘光:嗯……人类这边没有太多详细的记载。传说只提到他们被各个族群的野心家共同追逐……
- 尘光:可能是他们实现愿望的能力是有限的、也可能是他们不愿为抓住他们的人实现愿望……
- 尘光:总之,他们的数量飞快减少,被实现的愿望却没有太多。
- 尘光: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只金鸟,在贪婪的追捕中,这只鸟主动坠向了魔境,想要借此平息纷争。
- 尘光:胧夜小姐,你怎么哭了?
- 胧夜:我好像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在黑夜中,也有许多人在追我……
- 胧夜:是不是让人伤心的事,还是不要想起比较好呢?
- 我:或许这也是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 我:既然过去都已经被埋葬了,那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创造一些新的美好记忆。
- 我:也许遗忘会带来一时的轻松,但若是总有一天会想起来,我宁可这一天到来的早一些。
- 我:这样我也不至于不明不白地做些会让恢复记忆的自己生气的啥事。
第五幕
- 不论是你、尘光抑或是胧夜,你们三人没有人能够保证,建好船后就一定可以离开。
- 你向他们二人确认过,暮影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离开魔境的条件十分苛刻。
- 这片大地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念,纠缠着其上生活的所有生灵。
- 但不论如何,总要去边缘看看。哪怕如今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你依然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 在工作的间隙,胧夜将旷野上房屋前的灯点亮了,但并没有移动它。
- 我:不需要移动吗?这盏灯就这样放在这里。
- 胧夜:嗯,它摆在这里就足够了。
- 我:可这个位置似乎不太能起到照明的作用?
- 胧夜:这不是为了照明,不过、又是为了什么呢?
- 尘光:这是以前为了预警留下的灯,每盏灯都用特殊的方法制作。
- 尘光:当萨温的魔力或是从属于萨温的生物出现时,它便会予以预警。
- 尘光:这是曾经为了提高交流效率制作的灯。
- 尘光:当时的普通人类很难感知到魔法的存在——虽然现在也没差。
- 尘光:不过那时毕竟有着抵抗萨温的共同需求,各个种族齐心协力,制造出这个特殊的魔法产物。
- 尘光:巫族设计了能够嵌入灯中的魔法,血族为其提供了精细感知生命变化的灯芯……
- 尘光:狼人衔来了最好的材料,灵族则找来了最擅长雕刻的工匠,为其在内部刻上复杂的符文。
- 尘光:据说当第一盏灯被点亮,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 尘光:灵族的队伍中飞出了一只金色的鸟,她衔着一枚羽毛,将它加入灯芯之中。
- 尘光:金色的鸟为最初的灯送上了一点小小的奇迹,据说自那之后,第一盏灯就再也不会熄灭了。
- 尘光:而后来的灯也再不需要主人去补充魔法材料,只需要点燃灯火,检测魔法就会开始运作。
- 尘光:他们将灯的制作方法宣传出去,鼓动人们在自己的家门口前摆上一盏,并尽量让灯火长明。
- 尘光:每当萨温或其爪牙出现,里面的检测魔法就会让灯火改变色彩,提示人们前去避难。
- 我:虽然记不清了,但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这栋建筑风格很新,居然还会放着灯吗?
- 尘光:如今的人已经只把这当作一种祈求好运的习俗,但他们至少保持了下去。
- 胧夜:没想到哪怕并非长生种,人类依然没有遗忘……
- 尘光:因为寿命短暂,所以格外看重知识与传承。人类有着自己记录的手段。
- 尘光:就像他们时至今日,仍然偏爱用白色与红色来装饰房屋的大门与窗沿。
- 尘光:因为这些曾是能够阻遏萨温爪牙的魔法材料的常见颜色。
- 尘光:也许有人一直记得,也或许他们只是习惯了如此。
- 你带着感慨看着这盏灯,仿佛从它始终稳定燃烧的火苗上感知到数百年间的传承。
- 直到它的火苗在你的眼前开始闪烁不定,最后变成了奇妙的蓝色。
- 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说的……示警的颜色?
- 你看到尘光默默点了点头,而不远处,暮影正和另一位你不认识的女性走了过来。
- 暮影:没想到你们这边这么热闹……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 我:……暮影先生不也是吗?我看您的身边也有位新朋友。
- 引渡:你们可以称我为“引渡”。
- 暮影:引渡小姐可是如今已经很少见的巫族,若没有她的帮助,我也很难对这个魔境如此清楚。
- 胧夜:女巫……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但是,巫族已经很少见了吗?
- 暮影:随着神秘的消逝,巫族早在百年前,就已与普通人类分开,独自聚居。
- 暮影:据说亲近人类的派别,也只是建立了一座巫族与人类混居的城市。
- 暮影:可那座城市也被巫族用法术固定在特殊的空间中,防止普通人误入。
- 胧夜:原来……原来是这样,抱歉,或许是我记错了。
- 引渡:没关系。很多人来这个世界太久,都会忘记外界的变化。
- 她的声音含着笑意,面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 你此刻才发现,她戴了一张将整张脸尽数覆盖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 胧夜:这是被加速走向了死亡吧?我知道,如果有一天连自己都要遗忘,就必须要尽快离开了
- 引渡:不,恰恰在这里,才是最远离死亡之处。
- 我:为什么这么说?
- 引渡:这就要回到死亡的概念上了。你认为什么是死亡?
- 我:我想,或许是肉体的腐朽。衰弱的感官会困住原本敏锐的灵魂。
- 引渡:是呀,你既然也认可灵魂才是活着的根本。
- 引渡:那么哪怕肉体腐朽,只要用其他方式保留精神,这不能算作活着么?
- 引渡:就像四季枯荣,肉体不过是更替飘落的叶子,而作为灵魂的树始终存在。
- 引渡:但不论肉体的寿命如何,所有人的灵魂都会在随着时间增加的痛苦与磨砺中越发成熟……
- 引渡:也越发接近衰败。
- 我:我想,或许是灵魂的衰败。
- 我:如果连灵魂都丧失了活力,哪怕有着强健的身体,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 引渡:你说得没错。这就是各个种族中都有人选择钻研黑魔法,向萨温祈求力量的原因。
- 引渡:萨温的魔力有着能够触及灵魂本源的性质,它可以泯灭灵魂,自然也可以用来修补灵魂。
- 我:……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处刑台的刀片只要使用得当,也可以帮人理发。
- 引渡:你说话很有趣,但虽然有些危险,但这不是并非不可能吗?
- 你看了看一直站在引渡身边的暮影。
- 他看起来很随意,很放松,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沉默本身也是一种答案。
- 我:也许这不失为一条出路。
- 我:抱歉,我想这种事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还是太危险了些。
- 胧夜(?):你们过来,只是想要向我们宣传萨温的伟大之处吗?
- 不知何时,身边的胧夜换了一种语气……也换了一身衣服。你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有些习惯。
- 暮影:并非如此。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的朋友。
- 我:不会是……我?
- 暮影:当然。说好了进行合作,这个契约就是在双方平等且公平获益的情况下进行的。
- 暮影:若是你很久都无法造出能够离开的船,那岂不是显得我像是占了你的便宜?
- 我:那倒不必担心……现在有胧夜小姐和尘光先生帮忙,我们进度挺快的。
- 我: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造好了。
- 暮影:你们三人……都想要离开吗?
- 胧夜(?):……
- 尘光:对呀,怎么了?你觉得不可能么?
- 暮影:我看你对自己的情况也并非一无所知,一旦离开这里,你必死无疑。
- 暮影:是萨温的魔力给了你活下来的机会,哪怕如此,你还是要离开吗?
- 这倒是你从未得知的事,你有些惊讶地看向尘光。而他还在微笑,语气与眼神却是平静的。
- 尘光:那又如何?
- 我:尘光先生……
- 尘光:毕竟这里也算是属于魔法的世界。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 尘光的语气恢复成往常轻快的样子。
- 尘光:你这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在担心我吗?放心啦,我没事。
- 尘光: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地方,比起担心别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 我:胧夜小姐,你还好吗?从灯火变色起,您就已经盯着看了好长时间了。
- 胧夜:只是觉得,这光好熟悉……我应该也在哪里见过。
- 我:或许胧夜小姐曾经的屋前也摆着这样一盏灯?
- 胧夜:不,不是屋前……是在上面,很高很高的地方。
- 胧夜:像散落的星星?不对,它们是流动着的,像是流动的光的河流。
- 你看到眬夜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微小却生动的弧度。
- 胧夜:从城镇的这一头,一直亮到那一头,一盏接着一盏……
- 胧夜:它们像是连绵的火焰,从我经过之处一个个燃起,点亮了整个黑夜。
- 胧夜:我听到了人们的笑声,有孩子在灯下面跑,影子拖得很长。食物的香气甜蜜又温暖……
- 胧夜:人们都从帐篷中走出,亲密地挨挤在一起说笑。
- 胧夜:还有……有人在唱歌?调子很怪,但是很好听……
- 我:听上去像是什么集会,那首歌应当也是快乐的歌吧。胧夜小姐当时也唱了吗?
- 胧夜:我好像就在那光河上面,看着这一切。风吹过来,带着灯火的暖意,还有歌声……
- 胧夜:我好像也唱起了歌,真奇怪……
- 胧夜:这应该是让人开心的事吧,为什么我现在……
- 胧夜皱眉凝视着面前的灯火,喃喃地重复着,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困惑。
- 胧夜:当时我是快乐的吗?为什么现在我只能感受到平静与悲伤?
- 我:在我听来它是足够快乐的,有一种充满生机的、温暖的快乐。
- 我:也许这只是……
- 我:也许这只是萨温魔力的影响,它像一层冰冷厚重的灰烬,盖在一切鲜活的记忆和情感上。
- 我:它让我们遗忘了那些鲜活的色彩与炽热的情感,但只要拂去灰烬,我们总会找回那些的。
- 我:也许只是胧夜小姐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 我:因为想到还有更多珍贵的过往被虚无吞没,才会为此感到内心被刺痛。
- 我:我觉得能想起来一部分就好,就像这盏灯,虽然它现在小小的,没有办法照亮整个魔境。
- 我:但它照亮了我们眼前这一点点地方,也照亮了我们。
- 我:它让我们可以一起造船,一起寻找离开的路。
- 我:等我们回到有阳光的地方,那份被尘封的快乐,或许就会像春天的花朵一样自然便绽放了。
- 胧夜:你说得对,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
第六幕
- 尘光:……
- 我:(沉默地凝视)
- 尘光:…………
- 我:(沉默地凝视)
- 尘光:别这样一直盯着我了,想问我什么,我回答你还不行吗?
- 尘光: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不就好了吗,怎么还要绕个弯。
- 我:有点担心你不肯回答。
- 尘光:所以先来要一个保证吗?
- 尘光:真是的,你既然相信我说话算话,又为什么不相信直接来问我就会回答呢?
- 我:转移话题是没有用的。请让这个话题善始善终。
- 尘光:……我没有,不要随随便便就给我罗列些“罪名”啊。
- 我:请说话算话,我正相信着您呢。
- 尘光:怎么突然又这么客气……我知道,我肯定不会逃避的!
- 尘光:……所以,你想问什么?
- 我:有关“离开这里就会死掉”的事。
- 尘光:这个是我个人的特殊情况,和你没关系,不用担心哦?
- 我:和我没关系,那讲给我听也不碍事吧。请讲吧。
- 尘光:好吧,你这个一旦有了目标就穷追不舍的家伙,真拿你没办法。
- 我:不是没有办法,是尘光先生本来就很喜欢这个类型吧。你也是这样的性格。
- 尘光:哈哈哈……这个故事可没什么有趣的部分,很无聊的。
- 尘光:我前面和你说过,我的父母是研究魔法的学者,对吧?
- 尘光:他们想要弄清楚魔法、或者说魔力是如何流动的。
- 尘光: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究竟为什么所有种族都在这几百年中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
- 尘光:……以及人类又是否有可能掌握这种力量。
- 尘光:但很可惜,他们遇到了一个意外——
- 尘光:我也不知道那次实验究竟在尝试什么,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魔法是一种难以被客观观测的混沌。
- 尘光:所以我只能跟你说在后来我得知的结果……
- 尘光:虽然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不过我的身上也多了一个诅咒。
- 你看到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着一朵被绷带紧紧缠绕的花,花瓣略有一些枯萎。
- 我:诅咒就是……让你身上开出一朵花?
- 尘光:你这么一说,听上去还挺奇妙的。不过它本质上是一种掠夺生命力的诅咒。
- 尘光:正常情况下,这朵花会汲取我的生命力,在它彻底开放时,我便会死去。
- 我:“正常情况下”,也就是说,现在是特殊情况么?
- 尘光:嗯,在这朵花完全开放前,我当然尝试了很多方法、去了许多地方来试图解除或遏制诅咒。
- 尘光:虽然都没什么效果,不过在最后一次尝试时,那里当时与魔境联通,我意外来到了这里。
- 尘光:然后现在,萨温的魔力与诅咒的力量似乎达成了一种我也说不清的奇妙平衡。
- 尘光:这朵花为了汲取我的生命力,自然与我达成了魔法概念上的某种“契约”。
- 尘光:而萨温的魔力则会侵蚀所有与祂不同的存在。
- 尘光:这其中包括所有生物的生命力,自然也包括其他并非祂的魔力引发的魔法。
- 我: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 尘光:差不多吧……也不知道这朵花的魔法最初是什么样子。虽然说是诅咒,不过它不是黑魔法,倒更像自然魔法中的祝福。
- 尘光:也许在几百年的传承中,有一些魔法也改变了原来的样子。也或许那次实验导致的意外中还混了些其他东西……反正,我们现在变成了一种共生关系。
- 尘光:这个平衡很脆弱,而且也并非对我毫无影响。如果一直呆在魔境中,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 我:可一旦出去,没有了此处的魔力制衡,现在变相保护了你的祖咒便会真的要了你的命。
- 尘光:呆在这里才是绝对没有希望。回到外界,诅咒又不会一下子杀掉我——
- 尘光:我没有你想象得那样不在意性命。
- 尘光:我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哪怕是为了这个,也绝对不会轻率地做决定。这样说,你放心了吗?
- 尘光:不过,你这么关注我的问题,是担心我会掉链子吗?
- 我: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努力,最终收获一个美好的结局。
- 尘光:我也希望……哪怕看起来有些俗套,可有谁不喜欢这样的故事呢?
- 我: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同伴了……心里很失落。
- 尘光:……哈哈——对不起,是我太见外了!没错,我们早就是同伴了。
- 尘光:真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我的朋友。
- 暮影:快完成了。比我想象得要快。
- 我:呜啊!下次到我旁边可以提前出个声吗?
- 暮影: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
- 我:还请体谅一下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船的确是快要完工了,很感谢你的帮助。
- 我:那么暮影先生呢,你的目标现在完成得如何了?
- 你看到暮影的脸上有些惊讶。
- 我:这可是暮影先生说过的,契约与合作是双方平等的关系。
- 我:既然我受到了切实的帮助,自然也该关心一下合作者的情况。
- 暮影:哼……你倒是会说话。我也快要确认了,观察你的受侵蚀情况很有代表性。
- 我:看起来这份合作也快要结束了。
- 我:暮影先生是不打算离开这里的吧,离开之前,可以和我讲讲您的过去吗?
- 我:我隐约记得,狼人是重视家庭、高度聚居的族群,很少会有年轻的个体流落在外。
- 暮影:你倒是该记住的一点没忘。狼人的族群并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友爱。
- 暮影:无视或驱逐无法融入族群的个体是件很常见的事。
- 暮影:只是这些个体要么脱离了族群后就早早死掉,能活下来的也不会没事去人类面前找麻烦。
- 我:暮影先生看起来却像是两者都不是。
- 暮影:不错,我和那些连选择权都没有的废物不一样。
- 暮影:是我无法忍受那些哪怕逐渐向野兽退化、也体然不思进取的族人才主动离开的。
- 我:暮影先生也是想要借助萨温的魔力来提升自己力量的吗?
- 暮影:怎么,你现在想要反驳或者阻碍我吗?
- 我:这是你的选择,你的自由。看得出你为此深思熟虑过。
- 我: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立场来点评另一个人的选择。
- 暮影:哪怕结束合作之后,我们很可能就会变成敌对的关系?
- 我:暮影先生想要做什么,会导致我们之间产生敌对吗?
- 暮影:若想要掌控萨温的魔力而不是被它掌控,就需要成为比那些被侵蚀的人更高一级的存在。
- 暮影:这些存在大部分是生来便决定的,就像那些追随着萨温的魔族、以及信仰着他们的斯劳格。
- 暮影:在萨温末被封印前,有着出众天赋的人可以尝试通过祈祷、献上祭品等方式获得祂的恩赐。
- 暮影:在萨温被封印后,祂的魔力失去了操控,这时还想要获得洗礼,就需要一些特殊的契机。
- 暮影:当大量生命能量汇入时,祂的魔力也会随着对生命的吞噬欲望而增强。
- 暮影:此时接受魔力最多并具备资质者,就有机会成为祂的使者。
- 我:这个时机……其实就是魔境与外界接壤的时候?
- 暮影:没错,某种意义上说,我也很希望能尽早看到魔境与外界接壤的这一刻。
- 暮影:魔境与外界接壤的本质,便是捕获并吞没那些游离在死亡边缘的生命能量。
- 暮影:这样的时刻,不仅对你来说是离开的机会,对魔境中的其他‘人’来说,也是捕猎的机会。
- 暮影:你应该被这里的‘居民’追逐过吧?那个时候,只会有比你被追逐时多更多的存在。
- 我:暮影先生看起来很清楚的样子。
- 暮影:只是引渡小姐告诉我的。
- 暮影:毕竟同样也是要离开魔境的相关情报,属于我们合作的范围,我才把这些告诉你。
- 暮影:哪怕那些‘人’并不会有意针对你,这也的确是非常危险的事。
- 暮影:知道这些后,你刚刚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化么?
- 我:当然,如果这影响不到其他人,我个人认为这也不需要他人来进行评判。
- 我:暮影先生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想您已经很优秀了。
- 我:稍微多了一个吧。还想祝暮影先生也一切顺利……您这是什么眼神?
- 暮影:看一个傻瓜的眼神。
- 我:请不要攻击合作者。我刚刚可也为您送上祝福了。
- 胧夜:船已经造好了,为什么……我却感到格外不安呢?
- 胧夜:哪怕是被那些‘人’跟在身后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 我:是担心河上的情况吗,还是魔境尽头没有与外界连接?
- 胧夜:那些不是普通人能够改变的东西,反而不需要去担心。
- 胧夜:也许是因为刚刚我又做了个梦,也或者是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 胧夜:梦里有很多人在追我……
- 胧夜:这次我在更低的地方,看着灯光……不、是火光一路燃起,从远方燃烧到我的面前。
- 胧夜:我一直在跑,不停地跑……可始终没有摆脱那些混乱。
- 胧夜:然后,我醒了。
- 胧夜:虽然梦没有继续,但我总觉得,在最后,我被追上了。
- 胧夜:如果快乐与幸福还有价值被回忆起来,那么毁灭与痛苦呢?
- 胧夜:如果你清楚地知道,离开与恢复记忆带来的都会是痛苦,远比魔境的荒芜还雲强烈的痛苦。
- 胧夜(?):那么,你还想要离开这里吗?
- 我:(这次好像又是在一瞬间便变化了。)
- 我:如果您问我,那么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 我:哪怕回想起的过去会带来痛苦,哪怕即将前往的外界充满危险,这些也是“活着”的证明。
- 我:毕竟人类是个很平凡的种族嘛,想要生活,总是会遇到一些困难的。
- 我:一直呆在魔境里,固然回避了可能出现的纷争,可也回避掉了跨过困难后成长的可能。
- 我:萨温魔力的属性决定了,这里是不会有属于生命的奇迹出现的。
- 我:不过虽然这么说,我想,您这个问题更想听到的,应该是那位胧夜小姐的回答吧,
- 我: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不过我觉得她的回答多半也是一样的。
- 胧夜(?):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 我:虽然胧夜小姐不知道您的存在,不过您应该对胧夜小姐的行动都有所了解吧。
- 我:她在失去记忆之后,总是十分积极地寻找离开魔境的方法。
- 我:也在非常努力的学习人类社会的各种常识……唔,虽然有时候感觉有些用力过猛了。
- 我:我不知道胧夜小姐为什么会遗忘得如此彻底,但我也是失忆的人。
- 我:虽然记忆没有了,但并不代表着人会变傻。
- 我: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想要做的,我想胧夜小姐也一样。
- 我:胧夜小姐不会被那些萨温的爪牙追逐,甚至还会被它们避开,这是不是您做的?
- 胧夜(?):当然。我们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哪怕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放任这具躯体落入危险。
- 我:胧夜小姐既然不担心生存,若不是心中所愿,她又为何如此积极的想要寻找离开的方式呢?
- 胧夜(?):你在让她被迫直面真实。
- 我:我觉得这同样是胧夜小姐自己的愿望。
- 我:就像……她真的对自己“梦游症”的原因毫无所觉吗?我猜未必。
- 我:毕竟如果真的对自己的梦游症感到疑惑,她大可以用很多方式提醒或阻止自己吧。
- 我:可她什么都没做。
- 胧夜(?):……
第七幕
- 我:这就是尽头了吗?
- 你看到胧夜向前伸出手,抵在某个无形的边界上。
- 胧夜:看起来是的……我们抵达了这个牢笼的边缘,但魔境现在还没有与外部世界连接。
- 我:要在这等一段时间吗,反正在这里也没其他事情做。
- 尘光:我倒是不反对,不过可能得找个清静些的地方。这里看起来有点人气太高了。
- 涉水的声音响起,无数苍白、浮肿、眼神空洞的身影如同腐烂的泡沫般从河底、从两岸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
- 它们密密麻麻,缓缓向小船围拢,死寂中带着令人室息的压迫感。
- 我:怎么会聚集这么多……
- 有另外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回答了我。
- 引渡:因为这是我叫来的……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呢。迷途的羔羊们,抵达了祭坛的边缘。
- 引渡:你们的挣扎,你们的绝望,你们最后鲜活的生命力……都将化为祭品,献予伟大的萨温。
-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引渡小姐,这是你与暮影先生合作的目的吗?
- 引渡:这个问题,不如问问你身边的胧夜小姐。你是不能也不可以离开这里的。
- 引渡:若是不愿信仰我主,那么成为祂回归的力量也并无不可。
- 我:胧夜小姐……胧夜小姐你还好吗?
- 胧夜:我还好……只是好像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和现在好像……
- 胧夜:有人追逐着我,我跑啊跑,最后跑到了一条河的前面,再也没有路可走。
- 胧夜:我只能跳入河里……但是有一个亮亮的“星星”飘落在我的眼前。
- 尘光:现在可不是能够仔细回忆星星的时候了。虽然没有太多空间闪避,但我们不能被它们追上。
- 我:可是……前面无法通行,河流就这么大,我们也无法靠岸……
- 你已经开始用划船的桨将那些靠近船只的“人”往水里拍去,为这种过于危险的打地鼠游戏感到一丝丝来自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疲惫。
- 胧夜:……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 不知何时,胧夜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向前伸出手。
- 小小的光芒在她的手心上亮起、然后汇聚,最后凝聚成一根闪闪发光的金色羽毛。
- 引渡:看来胧夜小姐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不知道现在您有没有改变主意?
- 引渡:如果回到外界,可以实现愿望的金鸟重新现世的消息只会引来无数觊觎。
- 引渡:您当时也是在追捕中受了重伤,才会落到这里的吧。
- 引渡:既然已在这里过了百年,又何妨继续呆下去呢?
- 胧夜:我已经死去,不会再产生新的羽毛了。
- 胧夜:所谓能够实现愿望的金羽,只剩下当时保留下来的这一根。
- 引渡:贪婪是不会让他们相信的。
- 胧夜:可你与那些人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们想要用金羽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你也是一样。
- 胧夜:那时,我选择了逃避,一直躲避问题,却让它发酵成更大的灾难。现在我不会了。
- 你看到胧夜的手中,金色的羽毛发出了愈发明亮的光芒。
- 引渡:你不想要向那些人倾泻复仇的怒火吗?
- 胧夜:那些人当年便是被萨温的魔力蛊惑的吧,虽然当时我没有看出来。
- 胧夜:可如今已经熟悉了萨温的魔力与祂侵蚀生灵的表现,再去回想,就能看得清楚了。
- 胧夜:真要报仇,也该是找萨温才对。但我觉得……这最后一次机会,应该用到更关键的地方。
- 你看到胧夜也看向你,微微笑了。
-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风将她手中悬浮的金色鸟羽吹起,那羽毛扶摇直上,飞向遥远的天空。
- 而天空也似乎被它的光芒点亮,斑斓的星光自天际再度垂落。
- 你曾经见到的,城镇建筑的剪影在巨树的树杈上浮动的奇异景象再一次出现了。
- 胧夜:也许我的记忆力还是不太好吧。
- 胧夜:比起去一个个寻找当年的“罪魁祸首”,我更希望新认识的朋友能够得偿所愿。
- 胧夜:让我的朋友们可以回到那个我的记忆中,有温暖的灯光、歌声与欢乐的地方。
- 胧夜:你打开了魔境与外界的连接。
- 胧夜:本来魔境便会与外界产生连接,我只是小小加速了一下这个可能,让它在这一刻出现。
- 胧夜:这也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继续往前走吧。
- 胧夜轻盈地向前踏出一步,立在河面上看向引渡,神情中带上了坚毅。
- 我:胧夜小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 胧夜:虽然她刚刚一直在蛊惑人心,但有一点说得没有错……我的确不适合离开了。
- 胧夜:你们便不曾奇怪过,我为什么可以存在两个状态吗?
- 我:毕竟来到魔境后已经见到许多神奇或奇怪的事情了。
- 我:原来不是突然换了衣服啊。
- 胧夜:……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努力说冷笑话了。
- 胧夜:……哪怕是魔境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做的。
- 我:果然不愧是胧夜小姐!
- 胧夜:……也不用这样吹捧我!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只有纯粹的灵魂才能完成这种彻底的分割。
- 我:纯粹的灵魂……也就是说,胧夜小姐你已经……
- 胧夜:是的,自那日坠入魔境后,我便已经死去了。
- 胧夜:只是不甘心、又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这样对待。
- 胧夜: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我切割了自己的记忆,假装自己还一切如常地生活着。
- 胧夜:那些花也是力量外溢的产物,最初我只是下意识想要还原生前最熟悉的景色。
- 胧夜:没想到如今……已经开了这么多了。
- 引渡:叙旧结束了吗?你帮忙打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这的确不错。
- 引渡:不过没有了最核心的金羽傍身,你又如何能在魔境保持曾经的独立呢?
- 期待已久、可以离开的希望就在眼前。
- 然而属于光明的世界似乎不仅给了你鼓动,连已经是行尸走肉的“人”们同样激动起来。
- 不论他们曾经对生者怀抱着怎样的不舍、怀念或是遗憾,此刻都已被扭曲为掠夺的恶意。
- 哪怕胧夜拦住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却仿佛是被外部世界吸引,看起来更多了。
- 注意力随着体力一起降低,在你快要在机械地敲击中麻木时,突然有人将你压倒在船侧。
- 尘光:小心!
- 你踉跄了一步,扭头看去,刚刚尘光帮你躲开了一个踩着同伴身体扑上来的“人”的袭击。
- 他的手掌直指前方,在你为他挺拔的姿态与刚刚的敏锐道谢之前,他身体晃了一下,脱力般单膝跪了下去。
- 我:尘光先生,你没事吧?!
- 你不知道他刚刚是如何做到帮你击飞攻击者的,但此刻你甚至不能停止挥舞船桨,因为一旦停手,涌来的“人”只会更多。
- 尘光:呼……我没事。可以、咳,可以稍稍借我一只手么?
- 我:不要太久。我的力气可不支持我单手挥这船桨太久。
- 尘光:放心,很快就好。
- 尘光握住了你伸出的手,你看到火焰自你们双手交握的地方流淌般出现,避开了你们二人,化作光与热的浪潮,扑向周围的“人”。
- 哪怕你们此刻身处河水之上,这些火焰也未被影响。
- 它似有生命般攀上周围每个“人”的身体,吞噬着他们的皮肉。
- 簇拥着你们的火焰照亮了尘光快速变得苍白的脸。
- 你感觉得到尘光的手、或者是说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但看过去时,你竟只能注意到他同样倒映着光芒的眼睛。
- 我:你还好吗?
- 尘光:不太好,不过也不太差。或许足够帮你到河流的尽头了。
- 我:真厉害……不对,你不是说自己是普通人,不会魔法吗?
- 尘光:我都教过你魔法了,肯定不会什么都不懂吧。这只是一种等价交换,你想用就用。
- 我:那也请教教我吧。
- 尘光:好呀,哈哈,以后有机会的话。
- 我:这样说,有什么魔法需要找人握手才能释放啊?
- 尘光:啊,这倒不是魔法的释放条件。只是我到底也是第一次用魔法……
- 尘光:如果不这样握着,让魔法判定我们都属于施术者,我有点担心直接把你也给烧了。
- 我:……?好吧,请务必不要放开手。
- 尘光:这话听起来还挺热情的。
- 我:里面包含着的可都是对生命的热爱。
- 随口的几句闲聊让你短暂放松了下来。
- 火焰虽然无法下沉到河流中,却也不会被河流熄灭,成为一堵散发着热量的墙壁保护你们。
- 尘光:……可能还不够。
- 我:还不够?
- 尘光:嗯,这些家伙也来得太多了,感觉整片土地上的都爬起来找我们……等等,还有人来了。
- 暮影:……这次的行动你可没有和我说过。
- 引渡:前面的部分与你关系不大,所以我就没有通知你。
- 我:是暮影先生。
- 你远远地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河岸,他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对你多做表示。
- 暮影:我懒得管你想做什么。不过现在应该是我们谈好的契机了吧。
- 引渡:现在这里已经积蓄了大量的魔力,你正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尝试成为萨温的眷属。
- 暮影:那你先把这周围的人都清干净,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干扰到了我的魔力运作就麻烦了。
- 引渡:这些可都是些只剩下躯体本能的空壳,你的魔力不稳定到这个程度吗?
- 引渡:还是说,你有一些其他的理由……?
- 暮影:我做事习惯万无一失,不可以吗?
- 引渡:当然可以。
- 引渡:不过这些空壳与吸引来的鬼魂,只剩下些本能的对生命的渴望,我也没办法完全操控。
- 引渡:总会有些脑子格外执着的留下来,这应该——不影响你吧?
- 暮影:……无所谓。
- 在转身离开前,暮影似乎看了你一眼,但你无法确认那是否是错觉。
- 因为很快,他与引渡的身影便在周围“人”的遮挡下离开了。
- 你与尘光周围的人散去了许多,但也只是从划不了船变成能够稍微划动一点距离的程度。
- 密不透风的墙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可你们真的能从中寻到求生之路吗?
- 尘光:真感谢他的帮忙,起码让人能有空准备一下了。
- 我:那真是太好了,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已经看到外面的亮光了,感觉再差一点就可以出去了!
- 你没有说谎,现在在船头向远处眺望,发着光的河流尽头已经与另外一条没有任何颜色、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河流交汇。
- 而与河流的表现相反的是,暮色的大地则在交汇处开始泛起光芒。
- 那些麻木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新世界的气息,激动地嘶吼起来,甚至放缓了攻击。
- 我:他们这是……
- 尘光:他们也想从这里离开。
- 我:怀念吗……不,是为了掠夺生命吧。
- 尘光:对。与普通的亡灵生物或特殊种族不同,他们已经成为贯彻萨温意志的爪牙了。
- 尘光:不论曾经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们对于生命已经只剩下了毁灭的欲望……必须阻止他们。
- 尘光:……你先走吧。
- 我:什么?这里只有一条船,你想走到哪里去?不会是现在想要跳进河流游泳吧。
- 尘光:很有趣的提议,之后有机会我会试试的。
- 我:喂……!
- 你伸手想要拉住尘光,他却挣脱了你的手,朝着船尾迈了一步。
- 与此同时,你听到他开始念诵一种古怪而拗口的咒语——
- 你听出来了,这正是尘光和你讲过的那个魔法。
- 你们一起抬头,群星似乎也听到了咒语,那飘荡着的极光真的朝你们的方向移动了些许。
- 尘光:我没有猜错。他们想要在这一天举行仪式,果然也是有原因的。
- 尘光:今天大概是萨温力量最大、封印力量最薄弱的一天吧,因此也格外容易在身份上获得突破。
- 我:那不是现在我们要想的事。
- 尘光:这就是我现在在想的事啦。观察了这么久,我也终于确定了。
- 尘光:现在的封印是拦不住这些家伙的。而我刚好又知道一个相当适配的魔法。
- 尘光:可以帮忙堵住这些家伙,帮到我的朋友,甚至还可以帮到很多可能根本不认识的人。
- 尘光:这不是很好吗?
- 我:为什么……想要摆脱这些“人”,我们肯定不只有这一个办法吧!?
- 尘光:但这是最简单、牺牲也最小的了。这是我想做的事。
- 我:你明明……看起来不太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 尘光:什么事?
- 我:牺牲自己去救一些可能完全素不相识的家伙。
- 尘光:这怎么能算素不相识呢?
- 尘光:这个世界记录着我的父母的过去,承载着我的朋友的未来,这还不够我为之付出一切吗?
- 我:我们只认识了几天。
- 尘光:几天还不够么?你带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选择一条更有价值的路。
- 尘光:我会知道自己至少帮了一个人,而不是在这里毫无意义的遗忘一切、然后死去……我无法容忍这件事。
- 尘光:我记得之前就说过,我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朋友——
- 我:你是认真的吗?
- 尘光:谁知道呢,也或许这只是个玩笑。
- 尘光:你应该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吧?
- 我:我……
- 我: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你看着尘光,陷入了沉默。
- 是的,你一定是有着曾经想做的事,如今你也有着自己想做的事。
- 你的同伴们……甚至是暮影,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现在轮到你了。
- 尘光的咒语还在继续,天幕仿佛当真低垂了下来,轻柔地环绕在你们周围。
- 透过星光,你看到远方飞起了一只金色的鸟。而你的面前,船头亮起属于人世的曙光。
- 你要——
- 你是踏着他人的牺牲与帮助走到这里的,为了不让这些白费,你需要继续走下去。
- 和过去一样。
- 我:我的感觉好像来了,也是时候尝试新学的魔法了。
- 尘光: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走?你出去又不会有事,干什么要留下来。
- 尘光:我只是不想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我不信仰的神或是乱七八糟的诅咒。
- 我:那也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随随便便地离开。
- 群星闪烁,金色的鸟翱翔天际,她唤来了一部分光芒,却无法完全覆盖整片大地。
- 你念诵起被你记在心中的咒语,从未体验过的魔力在你的身体中像是另一种血液般涌动。
- 魔力冲刷过身体,你的一部分被剥离,又有一些别的“未知之物”留在其中。
- 在你触碰过它后,你的肉体或是你的灵魂,总有一样会先堕入异常的领域。
- 但在崩毁或堕落之前,你拥有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 你感到,而非看到,群星正在你的上空。它们向你投来目光,等待着你的呼唤。
【让群星带你上升】
- 群星环绕在你的身边,簇拥着你,欢迎着你——它们将是你的家园。
- 我:我的感觉好像来了,也是时候尝试新学的魔法了。
- 尘光: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走?你出去又不会有事,干什么要留下来。
- 尘光:我只是不想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我不信仰的神或是乱七八糟的诅咒。
- 我:那也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随随便便地离开。
- 群星闪烁,金色的鸟翱翔天际,她唤来了一部分光芒,却无法完全覆盖整片大地。
- 你念诵起被你记在心中的咒语,从未体验过的魔力在你的身体中像是另一种血液般涌动。
- 魔力冲刷过身体,你的一部分被剥离,又有一些别的“未知之物”留在其中。
- 在你触碰过它后,你的肉体或是你的灵魂,总有一样会先堕入异常的领域。
- 但在崩毁或堕落之前,你拥有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 你感到,而非看到,群星正在你的上空。它们向你投来目光,等待着你的呼唤。
【让群星焚毁一切】
- 我:这个魔法是不是也没办法控制攻击的范围。
- 尘光:我也不知道,我们可以试试看。
- 我:万一试错了我们两个都会很倒霉的。
- 尘光:都到这一步了,你要放弃吗?还是……
- 我:放手去做吧!
- 你们诵念咒语,飘荡于天上的光带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群星开始迫近大地。万千光点向着你们奔涌而来。
- 这些来自遥远星辰的高热光芒吞没了地面上的一切,瑰丽而致命。
- 奔涌的光将一切映彻得纤毫毕现,并将这些腐朽的皮囊、焦枯的骸骨……将所有将死未死之人化作一团灰烬。
花海漫步
第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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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死寂的世界中,连时光都仿佛在无声中凝固,滋生出令人窒息的恐惧。
- 身边的人看似健谈,在你缄默之际,却也不曾主动开口,只专注于手中摊开的本子。
- 我:来聊点什么吧……这个本子上都记了些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 尘光:大多是些我不想忘记的事。不过刚刚嘛,我也在记录一些微小的快乐。
- 我:快乐?在这种地方?
- 尘光:越是在这种地方,越要从几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寻找乐趣。否则灵魂会比肉体先枯萎的。
- 尘光:分享给你自然无妨!毕竟它和你还有点关系。
- 他忽然停下笔,将你细细端详一番,接着往后退了半步,
- 你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而他抬起头望向远处,似乎想竭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 尘光:我刚刚想到了一个谜题,什么动物在白天是四只眼睛四条腿,到了晚上三只眼睛五条腿?
- 你看了看他脸上的绷带和自己手边那根粗糙的拐杖,开始思考将它用作武器的可行性。
- 我:……这个笑话也太冷了。而且这只是小伤,我很快就可以让第三条腿发挥些别的功能。
- 尘光:所以这是个限时的谜底,错过之后就不再“返场”——听起来更珍贵了,不是吗?
第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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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颜色像是从叶脉中瞬间析出的一样,一朵花就在你的眼前突然从赤红转为靛蓝。
- 我:为什么这里的花还会变色?
- 有“人”轻盈地飞来,伴随着她的到来,周围的花丛整片整片地化作蓝色。
- 我:我好像找到原因了……胧夜小姐,你做了什么吗?
- 胧夜(?):我恰恰是什么都没有做。这些花并非真正的植物,只是我残留力量的外显。
- 胧夜(?):有“人”潜意识里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太过荒芜……所以它们化作了永开不败的花朵。
- 胧夜(?):但到底不是真正的花,才会在感知到我的到来时改变颜色。
- 我:那么红色的花是……胧夜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 胧夜(?):我当然都知道。
- 我:不、我指的不是……算了,没什么。
第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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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色一成不变,像是一幅被时光遗忘的古老画卷。
- 红色的花朵不会枯萎也不会生长,只有一些枯树嶙峋的枝桠以扭曲的姿态刺向天空。
- 或许这些树木的骨架同样正在不可见的侵蚀中凋零,只是凡人的眼睛无法见证这一幕。
- 我:这些树是在这里生长过的植物吗?
- 暮影:萨温的领域中是不会有并非祂眷属的生命诞生的。植物自然也在其中。
- 暮影:它们都是在魔境与外界相连时被一同捕获的生命,大部分最初的确是植物。
- 暮影:不过你需要找到曾经不是的那些。
- 我:那它们……那些树,曾经是什么?
- 暮影:你不是已经有猜测了么?
- 风声穿过枝桠,发出如同呜咽的声音。
第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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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胧夜:抱歉,我似乎又不知不觉走到奇怪的地方来了。
- 我:“又”?
- 胧夜:是呀,我好像是有梦游症。经常醒来会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 我:但是胧夜小姐看起来并没有太担心或者害怕。
- 胧夜:嗯……可能是因为每次醒来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反而都是一些风景很好的地方。
- 胧夜: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觉得或许这也是潜意识里想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 胧夜:这就是尘光说过的,要每天发现一些新惊喜的做法吧。
- 我:一般来说人是没办法控制潜意识与梦的……
第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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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光:“光辉的旗帜点亮漫漫长夜,让我们举起酒杯,歌唱这最美妙的一天……”
- 我:尘光先生在念什么呢?
- 尘光:就不能是我在自言自语么?
- 我:这和你平时的语言风格不太一样。
- 尘光:你居然真的对这首诗没有印象。
- 尘光:它诞生于封印萨温之后,各个种族在返回各自领地前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
- 尘光:原本只是一位人类吟游诗人的即兴之作。她坐在篝火旁,指尖拨动琴弦……
- 尘光:诗人为眼前的胜利与即将到来的离别而唱,旋律飘进了每一个种族的营地。
- 尘光:一只金色的鸟儿从灵族营地中飞出,落在诗人的肩上。鸟儿张开小小的喙,与她一同歌唱。
- 尘光:然后是越来越多种族的合唱,歌声点燃了那个夜晚。
- 尘光:血族慷慨地分享珍藏多年的佳酿,火焰腾腾地上升,烘热了所有人的脸颊。
- 尘光:在飞扬的快乐的歌声中,狼人们率先跳起古老的祝福之舞。
- 尘光:狼人的热情感染了人类,人类又笑着拉来了巫族……所有的种族都走出营地,来到篝火旁。
- 尘光:他们最后点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所有“人”围着篝火欢笑、歌唱、舞蹈——
- 尘光:直到黎明的光芒取代火焰,再度照耀在大地上。
第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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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但总感觉该吃东西了……
- 暮影:如果你真的离开了这里,我推荐你有机会去新月原野看看。
- 暮影:那里住着一位热爱烹饪的女巫,她开了一家餐厅,尤其擅长烘焙各式各样的点心。
- 暮影:只是她的点心偶尔会有些奇特的效果……
- 我:奇特的效果?
- 暮影:一些小小的魔法,效果千奇百怪。她喜欢将其称为留给食客的惊喜。
- 暮影:比如她拿手的饼干,可以把食用者变成饼干造型对应的生物,效果持续到饼干被消化为止。
- 暮影:很多想要尝试改变造型的种族慕名而来,在餐厅旁边看到的小动物可最好不要接近。
- 暮影:而她的糖果,有的可以让人接下来说话都押韵,或是让头发在阳光下短暂地折射出彩虹光泽……
- 暮影:女巫自己也说不清她的魔力在烘焙的过程中会变成什么样。
- 暮影:总之……效果随机,持续时间都很短,但足够让你的一天变得不那么平凡。
- 暮影:去试试吧。记得带着一点冒险精神,还有一个空空的胃。
- 我:她会接待普通人吗?
- 暮影:当然,她从不会拒绝客人。
第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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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船已经造好,虽然只是在河流上,不过也可以说成是“出航”吧。
- 暮影:当然可以,这里的河流也没有比外界的海洋安全多少。
- 我:暮影先生的心情不错,看起来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
- 暮影:嗯,我算出了我能够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对之后的规划有不少帮助。合作还算愉快。
- 我:愉快得……甚至让人忘了我们可能站在不同的旗帜下。
- 暮影:你不会是想说那个光辉盟约时竖起的旗帜吧?几百年过去,不会有人当真了。
- 我:真抱歉,我还是挺喜欢他们的口号的。
- 我:但这不代表我会强迫朋友也来选同样的道路,我只会祝他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避开荆棘。
- 暮影:哼,那就祝你也能够被光辉指引,别死在黎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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