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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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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1更新
最新编辑:小猪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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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12-21
最新编辑:小猪小天
亲爱的里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知道你不会高兴,事实上,我相信你会非常生气。
弗雷迪向我求婚了。
我接受了。
留下这封信并不是想寻求你的谅解,我知道自己将要做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但看在丽莎的份上,请一定要谨慎考虑之前我们争论过的投资。
纺织厂的竞争很激烈,我知道。
可是,请相信我,人们总是要穿新衣服的,而来复枪可不是什么“日常用品”。
更何况,人们为什么要购买你的来复枪呢?
毕竟,贝克家向上数五代也没一个人擅长打猎!
抱歉,我又开始了。
我不应该对你的生意指手画脚。
但亲爱的,这就像一种本能,我总是希望你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照顾好丽莎,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女人。
再次,我真的很抱歉。
玛莎·雷明顿
(一叠纸张,最上面的看起来是一封没寄出的信,有反复涂改的痕迹)
亲爱的丽莎:
……你在孤儿院过得怎么样?我交代过神父每天给你加一瓶牛奶,你要记得喝。这天越来越冷了,你晩上睡觉总喜欢踢被子,虽然可能是随的我,但这毛病不好,一定要改掉。
还有你母亲,她选择离开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字迹被涂掉,看不清內容)。
孩子,我要离开这了,想看看有没有新的赚钱的法子,不用找我。
你要好好长大成人,好好活下去。
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要为自己活下去,太多的善意并不能绐你带来好运,爸爸花了太长时间来学会这些,但我知道,我的丽莎一向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还记得我们经常玩的烧草人游戏吗?不久,那被诅咒的工厂都会是你的玩具。
这大概是你无能的父亲唯一能为你做的。
……………………
(后面的內容因为烟熏已经无法辨认,信纸下还有一堆单据,其中露出的一角写着:
赔偿金受益人:丽莎·贝克)
编号:4-1-1
姓名:艾玛·伍兹
【测试标记】
1、表面无害
2、神经质
3、有仇必报
【测试倾向】
存疑的“幻想者”
【测试结果】
1、4-1-1号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会为了自我保护而对某些物品产生强烈的情感依赖,进而产生幻想。
2、流程说明:
在庄园里,4-1-1号面对三个复仇目标(即4-0-2、4-0-3、4-0-4),可以伪装出一个“甜心小姐”的形象以便推行自己的计划。
但在4-1-1号独处的时候,她会因不安的心情和复仇计划的压力,而将情感依赖倾注在“稻草人”这一物件上。
3、实验总结:
4-1-1号会以物品为载体产生幻想的行为模式,源于其童年和少年时期被反复遗弃和背叛的经历。这段经历根植于她的记忆,令其精神长期处于惶恐和紧张的状态中。而本次实验所使用的药剂放大了她的恐惧和不安,致使其幻想的目标成为了“会说话的稻草人”。
推动情况发生改变的,是4-0-4号。
4-0-4号在发现了4-1-1号的幻想症状后,仍愿意倾听、接纳、信任她。4-1-1号在于与4-0-4号相处中获得了真正的安全感,而对“稻草人”的依赖逐渐减少。由此,4-0-4号在4-1-1心中从复仇目标,变为了依赖的对象。相对的,在此过程中,4-1-1号从未停止对4-0-2号的复仇计划。
在游戏中,4-1-1号对“稻草人”作为复仇道具一并烧毁。这表明她的情感已经完全从这件物品中抽离,而全部寄托于4-0-4号。然而…………
(实验档案未完,后续另有涂改修正)
亲爱的妈妈:
这一组里的新朋友偷偷提醒我要时刻记录点滴,提防记忆欺骗自己,他们觉得自己的记忆像顽童的拼图一样开始出现空缺与违和的拼凑。
他们不知道我脑中的记忆拼图其实早已遗失得几乎只剩下艾玛·伍兹这个身份,就连写着爸爸妈妈的那部分拼图翻开来也尽是空白,甚至不用担心新拼凑的部分合不合适,不用害怕明天睁眼爸爸妈妈会不会消失……可是,即便是这样一无所知的我依旧很想你,妈妈。
我不能描摹你的容貌,无法记录过往点滴,只有身体在一遍遍低语:给妈妈写信吧,像过去某段时间的每个夜晚一样,去相信夜风会将文字带回星星。
偶尔也会奇怪,为什么提笔写信的对象不是父亲,爸爸这个词汇似乎更加陌生,但最近,这种情感出现了一些变化。还记得我前段时间与你说的游戏吗?是的,我暂时赢得了上一场游戏,但我却觉得难过。游戏中出现的那个怪人,相比恐惧,他带给我更多的是一种熟悉感以及现在想来依旧无法抹去的悲伤。
在游戏的最后,我逃离那座被浓雾笼罩的工厂时,我似乎听到背后的怪人艰难地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丽莎。
丽莎,丽莎……不知道为什么,写下这个名字让我双目刺痛。
也许怪人认识我,但我无法将他放入任何拼图块,甚至我的双手在事后一直对我说,那个怪人手上全是伤,感受不到花瓣的细腻,我的爸爸也是,他的手上全是茧。
——这明明是边缘完全不契合的两块拼图。
妈妈,我想你了,我想知道驱使情感涌动的一切过往,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想你摸着我的发顶告诉我关于爸爸、关于你、关于我们家。
1.鲜少被摘下的草帽,用于遮阳,也代表苦难之后“新的开始”。
2.出于儿时的习惯,自然地将目光投向高处,对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3.无害的面孔,难以唤起旁人的戒备心,也难以揣摩她的想法。
4.随身携带的修枝剪,用于干脆地去除构成阻碍的植物枝干。
5.沾着泥土的手套,带有被碾碎的根茎、苔藓与鸟巢的气息。
属于艾玛·伍兹的火烛熄灭了,就像九岁生日上被吹熄的那只一样——即使在那之后,走向她的唯有变故和遗忘,她感到一丝怀念。有人呼唤她“丽莎”,或许这是她最后听到的。
就在我翻阅那些被藏匿的旧档案时,丽莎·贝克,及与其关联的失踪者,引发了我额外的关注。实际上,在我正式成为一名调查记者的开端,我曾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对疯人院的旧报道进行过一次整理,那名叫做丽莎的女孩串联起了许多旧闻——正对应着其中一批同样来到庄园的客人。我曾于多地走访,试图还原这个女孩的经历,而这些旧日调查的结果,似乎也帮助我获得了冰冷的“实验报告”以外的细节。
丽莎·贝克
关于丽莎·贝克,被置于档案首位的是其“表面无害”的特质,以及藏匿于无害气质之下的复仇欲。丽莎·贝克在实验中有三个复仇目标,而最后一个对她曾投注关爱的目标成为了例外一一我不想简单地将这种变化归结为丽莎·贝克由于疯人院的遭遇,所导致的不稳定性(也就是档案中被标记为“神经质”的特质),或一种突兀的、压倒性的精神依赖。即使那几份实验记录显示她确实难以捉摸:但构成她的每一块拼图的含义,都应当是有迹可循的。
为了解究竟是什么构成了“丽莎·贝克”,以及“丽莎”又是如何在精神和身份上蜕变为“艾玛·伍兹”的,或许要从我对她从童年阶段的调查说起。简而言之,这个过程涉及丽莎·贝克是如何在“还不太懂”的年纪,就开始习惯“失去”的概念的,而又是如何习得用一副“无忧无虑”的甜美面孔,来达成自身的愿望的。
关于这一部分,一些存在于庄园内,却未被投以重视的零散资料,以及一位自里奥·贝克尚经营纺织业时,就一直受雇于他的工人及旧识(此人在围绕里奥·贝克的随笔中就有所提及,故此处不再赘述),为我还原丽莎的童年提供了重要的视角。丽莎习得性的“早慧”,其实更容易被外人察觉,因为无忧的面具总是严丝合缝地展示给愿望的主体,而在面对旁人的时候,一些隐秘的情绪反而更容易倾泻出来。
以下内容均基于受访人围绕几年来对贝克家的拜访所见,以及丽莎·贝克早期的个人日记,所尝试进行的一种还原:
从丽莎的视角来说,或许扮演“无忧者”,始于父母关系恶化之时的几次争吵——那时或许只是出于本能,在紧张的氛围下屏息,在“不该哭”的时候保持安静,而后来则超出了自我抑制的范畴,变成了一种主动调用情绪的演出,去实现对一个孩子来说稍显沉重的目的:尽量推迟家庭关系,乃至于父亲精神状况彻底崩溃的一天。在里奥同样下意识地选择以“掩盖痕迹”的方式,来弥补家人“应有的幸福”之时,这种错位、如出一辙的愿望让这对父女始终隔着一面透明的墙。
在丽莎更换身份为“艾玛·伍兹”,以园丁的身份开启新的生活——直至被投入庄园游戏的过程中,她为自己贴上了更丰富的标签:她表现得善良而天真,是一位无可置疑的“可人儿”。而这些气质上的表征并没有跳出童年的框架,因为它们归根结底都让旁人没有负担。唯一改变的或许是“艾玛·伍兹”的愿望:它从对平静的生活,对家人的幸福的渴望,转化成了将昔日的痛苦——奉还至施加者的执念。
另有一点始终使我非常在意,在同事的协助下,我重新获得了疯人院于1893年前后的部分访客记录,而一位小说家以取材为目的的访问时间,与丽莎·贝克从疯人院消失的时间是吻合的。而彼时的“访问”之所以被认为是特殊的,一方面是因为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针对疯人院的访问大都具有一定的规律性,这位小说家是那段时间唯一一个特殊的访问者。而另一方面,则出于我对异常的直觉——只可惜,关于此人的身份和动机,除了一则简要的访问记录,我们未能搜寻到进一步的信息。即使我心中有所猜测,尚不能妄下定论。能够确定的是,丽莎·贝克即使二度依靠自身逃出疯人院,彼时的她也不可能具备彻底更名改姓,并在迅速迁移至另一城市后,购置一家商铺作为花店的资源。
为此,我也到访了萨默塞特郡,这是“艾玛·伍兹”逃离属于她的地狱后,曾短暂地开设一间小小花店的地方——我到达时正值春日的午后,那里气候宜人,农业较为发达,在绝大多数时候使人感到心境平和。我在彼处以一些具体的特征搜寻理想的受访人:在此地长期定居,并具有定期订购花卉的习惯。幸运的是,我在地方一个园艺组织找到了“伍兹小姐”曾经的顾客,这些顾客的身份不一,但都对“伍兹小姐”明媚的性格抱有深刻的印象。他们邀请我在窗边落座,宽敞的窗棂正对着楼下富有生活气息的街道,我想或许丽莎·贝克在数年前也曾是这里热闹街景的一份子——她曾想过就此接受这份对她来说称得上奢侈的自由和宁静,继而彻底安顿下来吗?就在收到那封邀请信之前。
在谈话中,一些受访人额外提及了一种叫做“威尔莫特小姐的幽灵”的植物:它具有锐利的锯齿状边缘,深绿色的底色上像是铺了一层灰蒙蒙的雪。(“关于伍兹小姐,她总是将一种灰绿色的植物装饰在店里……我会额外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它总是被摆在店面中央的位置,而四周的花卉会随着时令和店主人的心情随时替换。另一方面,我总是觉得,还是更加鲜艳、柔软的花朵更衬这类开朗的年轻姑娘。”
“就在闭店的前几天,我还问起过这个问题,那几天她看起来格外高兴——似乎正准备着什么,她告诉我这种植物确实对她有特殊的意义,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也几乎是这种颜色的。最后她补充道,在不久之前,对她具有特殊意义的花朵又多了一种。”)
而关于这种植物,似乎流传着这样一种传闻:一位园艺家将这种植物的种子偷偷撒入其他园丁的院子,像是不期而至的幽灵。而在回过头查询丽莎·贝克幼时的日记时,我才发现这种植物早已在她的故事中出现过——在年幼的丽莎还远不是一位“园丁”的时候,贝克家的院子就曾生长过这种植物:没有人知道这种在当时不太常见的植物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但在孩子的眼中,这片灰绿色像极了父亲的眼睛。我想,对于丽莎·贝克来说,这是与“蓟花”具有全然相反的含义,但具有同样分量的喻体。只是在这场游戏的设计中,“蓟花”几乎成为了诠释丽莎·贝克唯一的印记,而另一种温柔的、灰绿色的幽影,则早已被埋没在往事的烟云中。
而更进一步地,当“幽灵”重新在叙事中苏醒,我更深刻地意识到,丽莎·贝克的一生都充斥着童年梦影的投射:属于园丁的“幽灵”使她选择了命定般的新生,而“烧草人”的游戏则用以葬送仇恨——或许直至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离开过德文垂郡的那间小屋。对物的倾注,对人的倾注,对爱的倾注——或许这一切最终在执迷中扭曲,但依旧具有纯粹的底色。
我所追寻到的,丽莎·贝克留在萨默塞特郡最后的作别,是一些“幽灵”的种子,它们盛开在往日顾客汇集之处的窗棂边,却未承诺主人未来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