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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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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4更新
最新编辑:摸鱼达人作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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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04-24
最新编辑:摸鱼达人作业君
亲爱的爸爸:
每当我想起您,都会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幸运。
是您将莎莉文老师请来,为我开蒙。
语言和文字的魅力之门向我敞开。
可是,爸爸。
有时我会感到困惑。
我们说出口的言语,写在纸上的段落,究竟是源于我们曾听过的内容,还是自己的思想与经历呢?
我对自己写的东西始终心存疑虑,常被那些可能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思想所折磨。
莎莉文老师说,只要我坚持写下去,就能重新建立信心,发挥自己的才能。
尽管我尚未确认自己是否具备创作的才能,可我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在文学上有所进步。
用文字去表达自己的思想与经历,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在重新拾起盲文笔前,我将前往欧利蒂丝庄园参加一场研讨会。
请不用担心,莎莉文老师的朋友将与我在庄园中会面。
爱您的
海伦娜
或许,这会是最后一份记录了。
虽然在这里我未曾寻获关于创作的答察,但我所经历的,却足以成为日后我取之不尽的灵感源泉。
像所有冒险故事的开端一样,最开始一切并不顺利,那时这场“研讨”甚至算不上公平,这也让我充满不安。
直到那个孩子的出现。
我们如此相似——都曾陷入缪斯的樊笼,
又如此不同——即便我无比渴望,但却并未如她那般坦率的面对自我。
她重塑了我,就像当年的莎莉文老师一样,她们让这迷雾般的旅程,显露出了光明的终点。
而作为那个越过终点的胜利者
明天,我会带着我的“奖励”,离开这里,继续我的追求。
这次,我将不再迷茫。
编号:0-0-3号(后被人涂改为0-1-3)
姓名:海伦娜·亚当斯
【测试标记】
1、善意
2、驯服
3、自我保护
【测试倾向】
完美的“对照组”
【测试结果】
1、整体评价:内心的狂躁,被自身的良知和教育驯化,有健全的人格认知和成熟的理智,本应是理想的对照组,却表现出了易于被驯服,难以被控制的特质。
2、流程说明:
经过前期对0-1-0号的反复测试,在实验中,取数据反馈较为合理的剂量对0-0-3号进行分阶段的药物干预。
实验开始初期,同为“羔羊”的处境,让0-0-3号对0-0-4号展现出了近乎圣母的同情与关怀,而作为“同盟”的认知,也让她对0-1-0号释出了善意的信号。
对于更为神秘强势的0-0-1号,0-0-3号则一直保持戒心。随着实验的推进,过度的同情心,让0-0-3号本应清醒理智的头脑在极端情况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一步步踏入了0-0-4号的陷阱,成为了这场游戏实际上的唯一的惩罚执行人。
“真相”揭露后,认知偏差的冲击和强烈的愧疚感击碎了0-0-3号自身人格的保护壳,似乎为药效的发挥创造了良好的环境。但最终实验结果,却未达预期。
3、分析总结:
作为莎莉文的猎物,从早期与莎莉文交流中,我判断0-0-3本应是完美的对照组。
实验早期,她的表现也似乎证明了这一点——过度善良,易于驯服。
以常规案例而言,这种对照组,在被“打破”后,会被迅速同化至实验组一侧。
但也许是因为对于近况信息存在一定缺失,在实验设置的“失控”阶段,0-0-3号展现出了意料之中的反抗性,并最终否定了预期中的实验结果。
目前暂无法判断造成这种结果的,是药物的不稳定性或者剂量不足,还是0-0-3号的本身特质。
……当他拿起猎枪时,我揭开了恐惧的真相。
当你找到哨子时,我触及了善意的假面。
当我进入那间书房时,我知晓了人性的真实。
那么现在……
伽拉……
游戏就要结束了。
……
当我们推开那扇结束一切噩梦的大门后,
我们会看到什么呢?
会是真正的你或者我自己么?
(残片边缘有一些散溅的血迹,下面用浮夸的花写体标注着意大利文的:3号缪斯)
1.盲杖头部的金属因为频繁使用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光泽。
2.圆框眼镜让她的脸庞稍显稚嫩,但沉静的五官却流露出超越年龄的坚毅。
3.微抬的手臂与瘦弱的身躯构成了一副奇妙的剪影,与回廊尽头那座未完成的雕塑微妙重合。
4.两本看起来差不多的日记本,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上面书写的并非盲文。
5.整洁的防雨外套,边缘有被利器划破的豁口。
曾经,在光明被剥夺时,依靠爱与期望的庇护,海伦娜·亚当斯终未踏过理智与疯狂的边界。此刻,当真诚被出卖后,即便茕茕无依,她亦未遗失善与恶的锚点。
第一次知道海伦娜·亚当斯这个名字是在一系列频繁见诸报端的民生新闻中,那段时间关于一位失明失聪的可怜少女,如何在一位优秀的教育者引导下展现出过人写作天赋的新闻成了城中的话题,报纸上刊登了一些少女的作品,那些作品修辞文雅,情感细腻,可字里行间,我隐隐觉察出一丝异样,但当时我手头上还有其他更紧急的调查需要进行,便没有再深入了解。直到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那些“特殊”的失踪者名单里。
海伦娜·亚当斯
关于海伦娜·亚当斯的调查,我第一个拜访的是一位曾为亚当斯家工作的女佣——艾莉森女士,艾莉森女士是一位面容温和、举止亲切的女性,让我想起儿时照顾我的女仆长,是深受孩子们喜爱的那种类型。
据艾莉森女士自述,她是在海伦娜出生那一年来到亚当斯家的,亚当斯先生希望她能帮忙照顾小海伦娜和产后精神衰弱的亚当斯夫人。
“作为一个婴孩而言,小海伦娜是相当乖巧的,很少哭闹,对周遭一切充满了好奇。”回忆起那段日子,艾莉森女士脸上流露出对往昔时光的怀念,“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她比较怕黑,所以卧房里常年灯火通明。”
说到这里,艾莉森女士叹了口气,有时我们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恶意,在一场急病之后,在大众的认知里,海伦娜·亚当斯已经失去了探索那个她万般好奇的世界的可能,并将长久地陷入了她所惧怕的黑暗里。
“刚开始的时候,情况还不算太糟,当时海伦娜还能敏感地感受到光,还能模糊视物。”艾莉森女士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概1英尺的距离,“亚当斯先生也给她买了不计其数她喜欢的东西,甚至专门开辟了一间玩具房来安抚她的情绪,而我几乎时时刻刻在那间房间里陪伴着她,但第二年……”艾莉森女士的双手合到了一起,“她们母女几乎同时崩溃了,那段时间对所有人而言,都太过艰难了。”
后面的故事拜访艾莉森女士之前我就有所了解,在海伦娜·亚当斯视力再度恶化以后,年幼的海伦娜陷入了怪物一般的狂躁中,精神濒临崩溃的亚当斯夫人最终离开了亚当斯家,回到娘家疗愈再也没有回来,而亚当斯先生则不得不四处求医问药,最终,在一位心理医生的介绍下认识了当时著名的特殊儿童教育者——莎莉文女士。
“莎莉文老师的到来最终改变了一切,她教授了海伦娜盲文阅读、朗诵还有写作。”艾莉森女士如此定义莎莉文女士对亚当斯家的改变,“但她更多的是教会海伦娜适应黑暗以及忍受孤独。
艾莉森女士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照片——那是我给她的一张海伦娜的近照——拍摄于她失踪之前三个月——一边露出一丝欲言又止的踌躇,“她要求亚当斯先生拿走所有海伦娜曾经喜欢的陪伴物。”
先是鲜艳的娃娃,接着是精巧的玩具,然后用盲文书和一些日常用品来取代它们的位置,艾莉森女士对于这种行为颇有微词。
“在她的教学时间中,她甚至不允许我们与海伦娜交流。”艾莉森女士又补充道,“无论海伦娜如何哭闹,她唯一可得到回应的交流方式是把自己想要表达的用盲文字条交给莎莉文老师。”或许是回忆起那时的情形,艾莉森女士抹了抹眼角。
而莎莉文女士最后从海伦娜身边拿走的“陪伴”是艾莉森女士。
我觉得她教育的方式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太过残忍,所以向业当斯先生提出了我的想法,亚当斯先生找她谈了谈,我不知道她对亚当斯先生说了什么,总之,最终,亚当斯选择辞退了我,所以海伦娜11岁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说到此处,艾莉森女士有一些不忿,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但至少从结果来看,莎莉文老师可能才是对的。”
毕竟,最终那个狂躁的“怪物”变成了知书识礼的“楷模”。
接着我又询问了关于海伦娜·亚当斯失聪的事情,但却得到了令人意外的答案:“海伦娜听力很好,莎莉文老师还特别训练了她这方面的敏感度。”
听到我的问题,艾莉森女士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至少在我离开前是如此。”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严谨,艾莉森女士又补充道。
告别艾莉森女士后,我通过一些渠道调取了海伦娜·亚当斯的健康报告,在她11岁后,她并没有严重疾病导致失聪的诊疗记录。
接着我又尝试拜访莎莉文女士,但被她的助理拒绝了。
我只能转而尝试联系亚当斯先生,最终,他在他的家中接待了我,我们见面的那日,他刚从都柏林风尘仆仆地回来,因为在他发出悬赏寻人后,有人向他提供线索说在都柏林的车站曾见过海伦娜·亚当斯的踪迹。
“那只是一些骗子……又是骗子”亚当斯先生为我倒了茶,邀请我在客厅坐下,“过几天我还要去格拉斯哥,有一个那边的收藏家说他在一次艺术研讨会上见过一座半成品的雕像跟海伦娜很像。”
亚当斯先生一边整理着桌上的信件,一边有些自嘲地说道,听着很荒谬是么?但我收到的都是这些。”他指了指桌面上的信件。
桌面上大概有二十来封信件,亚当斯先生将它们按来信地址所在区域的不同进行了细致的分类。
此时的亚当斯先生头发已经有一些花白,满脸疲惫,体态也是几近透支的垮塌,与悬挂在他身后的家庭照中,那个精神矍铄的中产商人截然不同。
“您跟莎莉文女士有联系么?”我问道,亚当斯先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起身将我带到了二楼一间朝南的房子。
此时正是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整间房子照得温暖而明亮,这间房屋明显经过改造,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家具基本都靠边摆放,同时结构上尽量减少了锐角。我想这大概就是艾莉森女士提到过的那间“玩具房”,但此时里面没有任何玩具,取而代之的是两排与整个墙面等长的低矮书架。
经过允许后我随手打开了一本书册,那是一本盲文书,但并非正规出版,而是有人手工书写装订的,看得出它曾被反复翻阅,而类似的盲文书,几乎占据了房间。
“刚意识到海伦娜可能失踪时,我去找过莎莉文老师,但她不在,她的助理说她去游学了。”亚当斯先生从靠近落地窗的一张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递到了我手上,“但不久后,她寄了这本书给我。
那是一本叫《夜间书写》的盲文书,与房间里其他的书不同,它有着正规出版的编号和发行批文,而它的扉页和卷尾都有用触针手工书写的盲文,从用力深浅和点阵的疏密可以看出它们应该来自不同的作者。
彼时,我尚不能熟练掌握盲文,只能求助于亚当斯先生转译,亚当斯先生接过书,指了指扉页上的凸起点阵:“这本书是莎莉文老师送给海伦娜的,扉页上写的是她给海伦娜的寄语。”
……我的孩子,愿你能从黑暗中幸存……
“但我不知道这本书为什么又回到了她手上,而这个……”亚当斯先生翻到卷尾,轻柔地抚摸着那些更细密的凹凸,眼眶逐渐湿润,它的作者不言自明……
……老师,诚然,我无法看到太阳的颜色,无法描绘飞鸟的形态,但我仍可以感受阳光无私的温暖,仍可聆听鸟群振翅的勇敢,“丰富多彩的世界”不是只能“看到”,那些蓬勃而坚韧的美好让我无法再去接受用谎言骗取的同情或是用怜悯博取的赞誉,也让我无法再甘愿去当一个被樊笼保护的“幸存者”,即便身在黑暗之中,我仍想成为一名开创者,想凭借自己的意愿做一次选择,尽管我还未曾明确这意愿是什么。但是人总要踏出这一步,不是吗?
……或许之于曾经的我而言,黑暗中除了孤独外空无一物,但现在,我早已不再畏惧黑暗,也不再感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