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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之主/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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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4更新
最新编辑:摸鱼达人作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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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04-24
最新编辑:摸鱼达人作业君
亲爱的达伦:
我带着父亲的遗物来到了一个叫做湖景的村庄。
除了我借宿的那户人家之外,这里没有其他外来户。
据尤金和玛乔丽所说,十五年前他们带着侄女逃难到这个小村里,为了留下来做过许多努力。毕竟,如前文所说,这是个极端封闭的村庄。在侄女出嫁后,他们空出了一间卧室,所以我才能顺利借住于此。
毕竟,也没有别的人家愿意接纳我了。
在我去湖边散步时,常有些古板的村民会警惕地盯着我。但值得庆幸的是,所有村民都十分乐意介绍水神的传说。
可在详细询问了水神的圣迹后,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按照传统,为了使水神显灵,需要由穿着黄色长袍的圣徒们将一些动物血肉投入湖中。在巨大的阴影浮上来之后,祈愿者们依次大声地在岸边念出自己的愿望。如果水神接受了祈愿,会再度沉入湖底,而祈愿者们很快就能心想事成。
听起来的确很神奇,可在我看来这很可能又是一些打着宗教名义实行的骗局。湖底很可能生活着大量肉食性的鱼类,而那个巨大阴影则来自于被血肉吸引的鱼群。同时,由于祭祀用品由穿着黄色长袍的圣徒们准备,每年村民都会向圣徒进贡。这种利益倾向也使“圣徒”们的行为变得可疑。
至于愿望成真,我更倾向于人为与巧合。毕竟屋顶漏雨这种小事,那些“圣徒”显然可以轻易解决。
尽管这里的“水神”可能并不存在,我仍会留下来观看三天后的祭祀活动。那时答案自然会浮出水面,我是说,字面意义上的浮出水面。
另外,正如前几封信中提到的,我已经逐渐接近焰穴,每过一晚,都距离真相更近一步。
也许最终,我能得到父亲追求的那个答案。
替我向母亲问候,我很快就会回家
爱你的
沃尔克·贝尔格伦德
扉页——
(这本书似乎经过反复传阅.里面的书页都磨损染污严重,但唯独扉页纤尘不染、完好如初。扉页上无名无姓,只有几行用暗红色“浓料”书写的文字和正中央散发着腥味的蕨型花纹。)
群星尚未归巢,深水之下,至高无上的神明在此沉眠。在吾神彻底苏醒之前,吾等神仆,需传达信仰,代行神嘱!
随意翻开的一页——
(记满了人为整理收录的愿望,每条之后还写有批注留言。从笔迹上可以看出,记录愿望的和批注留言的是两个人。)
1月14日湖景村祈愿记录
……
村民11:住破船上的瘸腿老瞎子
祈愿:至高无上的湖中之神啊,请您聆听我的祈祷,那个源自矿窟的噩梦、那场让我失去腿脚和眼睛的爆炸,日日夜夜折磨着我的精神,让我痛不欲生!您虔诚的仆从,在此祈愿您降下神迹,用深渊之触绞碎那个可憎的梦境!用黑色汪洋吞灭那场雷霆烈火!你的仆人霍普斯,永远恭候您。
【批注:
对于虔诚的信徒,真神会让他得偿所愿。
而吾等代行神旨的方式,自然是助他于深水之下长眠。
虽然他作为祭品的价值,比不上纯洁的处女和儿童,所以深渊尽头的圣所会永远为他关闭,但相信,在水下,被真神精神力量所包围的他,会得到一个新的梦境,再无苦痛。】
村民12:尤金、玛乔丽夫妇
祈愿:全知全能的神明,请原谅我无知的发问——每次开渔前,我们夫妇二人都会往湖中撒下足够多的祭品,同样每次都会向您祈祷,可是,却没有一次得到理想中的收获。深居于水下的神,您是否当真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恳求您回应我们的祈祷!恳求您降临于我们村庄!
村民13:沃尔克(被尤金夫妇收留的外乡人)
祈愿:未祈愿。
【村民12和村民13的记录被人用醒目的红笔圈在一起。批注:
痴愚而意志不坚的信徒、无礼而心怀不轨的渎神者,都没有资格窥见吾神尊容!湖下的真理亦禁止凡愚窥量!
无法猜度的神迹早已笼罩四方,但好奇心只会引导他们步入死亡……
至于吾等神仆,应在祭祀仪式上对这三人进行洗礼,然而水祭不洁之人为辱神之举,吾等应当在湖畔、在水下真神的见证下,用烈火拔除他们的污秽!】
预备实验组谈话记录文档 #05-L-149
访问者:(此栏并未填写)
受访者:实验备选者05-L-01-000
前言:
在整理05-L-01-014、05-L-01-017的访问记录时,我发现他们多次提及数年前在湖景村一英里外找到的那个被报告失踪的幼童以及沿路留下的诡异涂鸦。05-L-01-014称,当年那名唯一幸存的幼童(即05-L-01-000号)被找到时浑身湿透,精神状态紊乱,无法描述自己失踪时发生的事,对“回忆”这件事本身极其抗拒,并伴随有渴求湿润环境、下意识用动物血浸泡石头、梦中会像软体动物一样蠕动身躯等诡异行为。在后续治疗中,05-L-01-000的精神状态渐趋稳定,意识恍惚的症状也只是偶尔发作,但他本人还是想不起在湖景村发生的事,或者说其身体本能地对此事避之不及。
但据05-L-01-072的说法,在《湖景之径》合作出版之前,他曾多次拜访05-L-01-000确认相关事宜,并与之深入交流有关湖景村神灵祭祀之事。在这一过程中,05-L-01-000侃侃而谈,一再声明书中内容是据本人真实经历改编。
旁观者眼中彼此矛盾的事实,05-L-01-000幼年与如今截然不同的状态,真相究竟如何,有待探究。也许我应该将类似的备选者都邀请到一起,重现他们潜意识中回避的真相。这大概率会成为目前为止最有趣的一组实验,而05-L-01-000.会成为这一组的首位备选者,这点毋庸置疑。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更多05-L-01-000本人的信息,并确定他对湖景村事件及所谓水神到底了解多少。
<记录开始>
……
因好奇而生的求知动力成就创作者,因求知而生的勇气造就引领者,但不知深浅地将无知当无畏去窥伺常人不可理解的领域,那死亡也许是此举所需付出的最低代价。
不过,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
我不该回到湖景村,在大选前夕接受这个游戏邀约的决定过于草率、过于愚蠢。我不该被空缺的儿时记忆所引诱,更不该去挖掘那四个“怪物”背后的祂们!
那四个家伙甚至不能称之为“怪物”,他们只是怪物的躯壳。我理当知晓那种感觉,那是来自被封锁的儿时记忆发出的警告——外界的真实一日无法传达到躯壳内,进入生者未知之恐惧之地的灵魂就一日不得解脱。我也理应知晓该如何破除困境,毕竟我已完全摸清了他们四人的信仰,是的,只要用惯用的手法,费些表演和口舌,你就能发现人类是多么容易被操控,信仰愈坚定者愈是如此。只是愚弄那几位的代价可能远超儿时的死里逃生……
无论如何,未来不管是谁捡到了这本书,请求你务必将他带出去,书中的每一页批注和涂改是我对过去无知自我的否定,更是我赌上未来、赌上生命、赌上为人的尊严换回的真相。
亚瑟·比尔斯
1.不可直视的“本质”,本源的疯狂与希冀从伤口般的织物缝隙中渗出。
2.褴褛的黄色斗篷,这种不祥的黄色使人联想到疾病、荒诞和腐烂。
3.幼童的影子定格在“承受”的姿态,画中形影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
4.不可名状的身体结构,潮湿、光滑,覆有粘液,在黑暗中涌动。
5.干透的水渍构成了某种神秘花纹,深水湖特有的腥味挥之不去。
在可认知的时间尺度上,“湖中之神”永不消散,无可逃避。其真身藏匿于水底,也藏匿于一切不可名状的隐喻之中。“媒介”沾染其骇人的本质,而诱惑性的亵渎如瘟疫般传播。
在湖景村发生的那起大规模人口失踪案,相关报道足足占据了各大报纸半个月的核心版面,我所在的报社也不例外。为了获得更全面详细的案件细节,我当时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在案件发生地周围取证、走访、调查各种有关或是无关的零碎信息,以期冀其中可能会包含一或两条能够解开这团迷雾的关键证据。经过数个月的整理和分析,我终于梳理出了一条鲜有人注意到的线索脉络,而其中最重要的线索,当属一个叫亚瑟·比尔斯的男人,以及一个名为哈斯塔的不可名状之物。
…………
哈斯塔
在过往的数载人生中,我几乎从未有过与邪异之事接触的相关经验,关于那些可怖、疯狂、或者说难以理解的奇诡事件,对我来说更像是一桩桩充斥着怪异想象的天方夜谭和小说传奇。因此,在初次接触湖景村的这起群体失踪案时,我从心底便更倾向于从历史、人性、利益、纠纷等方向去解释和填补那些无法言明的古怪疑点。而幸运的是,我确实找到了一些有效的线索来论证我的猜测。
根据我搜集的资料来看,在过去长达百年的时间里,湖景村一直是个利用捕鱼、养殖和传统手工业等劳作手段来谋求生存的平静乡村。这里的原住人口基数少,与外界交流也不算多,平时靠与一些走南闯北的行货商交换点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及打听些外面流传的新鲜逸闻。这个乡村像个朴素低调的寡言老妪,既无人关心,也从未传出过任何有趣或出格的新闻,更没出现过任何神明之类的怪力之谈。
但在20多年前,一群因战乱流亡来此的外族遗民却给这个封闭的乡村带来了巨大的变化,这些流亡者大多都拥有着一个冗长的复杂姓氏,因此在调查名单中很容易辨认。从他们入住这个村庄后不久,便开始筹办各种祭祀祈福仪式来保佑渔业丰收,未来风调雨顺。其中会有一些穿着黄色长袍的“信徒”,作为神明的传令官,帮助村民达成各种愿望,但显然这其中隐藏着太多利益交换的空间,那位前来调查的沃尔克先生的遭遇或许便能证明这个推断的合理性。
而他们供奉的那位湖底之下的神明,则成了解开这场骗局的核心。在湖景村调查期间,我在一个洞穴中发现了一个脏污的旧笔记,尽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但纸页上那个独特的蕨型花纹标记却十分清晰,其中下面还写着一行我看不懂的神秘古文字。而这个标志出现在了湖景村多处祭祀物品上,我猜测这大概是他们为那位神灵绘制的神迹或者符号。
随着我调查进程的深入,我发现湖景村接纳的外来人口开始逐年增多,主要以一些身体强壮且拥有生育能力的年轻人,以及带着孩子投奔定居的夫妇为主。随后几年,湖景村便一改往日的沉寂与颓败,不仅开始制作各类鱼类加工品,还以优美湖景和上好鱼鲜作为宣传噱头,大力发展起了疗养度假业务(我收集到的一张老旧广告宣传单可为此证明)。因为极其优惠的价格,当时这个宣传吸引了不中产家庭带着孩子前去游玩。但在那场热闹的度假潮背后,却鲜有人知晓有七个孩子在附近无故无踪,这也是湖景村最早被报道过的人口失踪案。
由于这些儿童失踪案与湖景村关联密切,极有可能为最新的几起案件提供一些重要的调查方向,因此我根据旧报纸上的线索,逐一寻访了那几个失去孩子的家庭。但因为时过境迁,其中好几个联络人都已搬家或是查询不到,另外还能取得联系的两对父母则拒绝了我的会面申请。他们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寻找,并选择用抚育新生儿来弥补当年的丧子之痛。还剩一位头发花白的母亲,在精神病院里不停重复那个已经离开了她二十多年的孩子名字,可惜我也未能给她带去任何好消息。
最后,我只能寄希望于当年唯一被找回的那个孩子——亚瑟·比尔斯身上,但可惜的是一直未能和他取得联系,我的调查也被迫陷入停滞。后来,一本名为《湖景之径》的畅销书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的副标题是——湖中神灵的死亡飨宴。
这是一本纪实风格的恐怖小说,里面有着大量第一人称视角的描述,除了增加引人入胜的悬疑感外,也让故事看着更加真实可信。其中关于那个奉养湖神的古怪村落的描述与设定,也与我在湖景村搜集到的调查资料几乎一致。甚至,书后还附带了主角逃出那个诡异村落后,对于一些救助人士的详细采访记录。
“当时这个孩子几乎是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块湿润的河床上,身上缠绕着一些粘腻腥臭的水草,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清醒还是昏迷,因为他一直意识恍惚,但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的。我用手一碰他,他就像个受惊的软体动物一样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力气大的吓人……你被那种海里的八爪鱼抓住过吗?滑腻、阴冷又恶心,还带着那种几乎要把你的手指勒断的那种可怖收缩力……这就是那个孩子当时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
除了采访外,这本书的尾声部分还讲述了这位幸存者在医院接受治疗时的诸多诡异之处,除了对湿润环境的强烈的渴望外,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便是他会梦中无意识地像软体动物一样进行蠕动行走的行为,以及对于鲜血的怪异贪恋……
这些记录描述实在太过自然真实,让我不禁怀疑这是否来自作者的某种亲身经历,亦或是一种我不熟悉的罕见病症。于是,将这些内容标记和整理出来,然后走访了许多医学工作者和动物行为专家,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表达了困惑和爱莫能助。不过,一位涉猎广博的海洋动物学教授——威廉·查尔斯先生,在一本名为《黄衣之主》的怪奇小说中找到了类似的文字描述。
只是令我惊异的是,那上面描述的角色并非人类,而是一位无法探知真身的邪恶神灵,书中用了一种蕨型花纹来代表他的力量和权威,这正与我在湖景村那个旧笔记上发现的图案完全一样,甚至包含下面那一行晦涩难懂的古文字。
通过查阅和翻译,我终于知道那个令人感到不安和恐惧的名字——哈斯塔。
串联起这些线索之间的关联后,我想办法联系并拜访了当年救助过亚瑟·比尔斯的那位渔民先生。如今他已成为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正和妻子一起经营着一家面包店。得知我也是为二十年前的那桩旧事而来,他显然有些不耐烦。
“关于那个孩子的所有事,我都已经讲过了,没什么保留的了。”
“没错,我已经从这本书的采访中了解过了,但我想向您请教的是采访里提到的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我知道这件事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还是想请您回忆一下,当时亚瑟·比尔斯先生口中一直在低声念叨的话,您还记得是什么吗?”
“唔抱歉……时间过去太久了,我恐怕一时之间很难想起来。”
我获得了一个几乎是意料之内的答案,但我离开前仍留下了地址和通讯方式,并拜托他如果想起就立刻联系我。随后,我又拜访了当年那位治疗亚瑟·比尔斯的心理医生,他对这位病症特殊的男孩印象很深,并很快回忆起了所有细节,但可惜的是与书中的采访内容也大差不差。
当年,他通过心理治疗和干预,顺利帮助亚瑟·比尔斯恢复了自我意识,但他询问他在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时,对方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您认为他是真的遗忘了那段记忆吗?还是有所隐瞒?”
“我还是当年的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遗忘是人类进行自我疗愈与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机制,它可以帮助病人尽快回到正常且普通的生活中来,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拥有重新开始生活的权力。至于他唯一需要抵抗的,则是那些被压抑的潜意识,一旦放任自由,它会像魔鬼一样勾起人们的好奇心,去引诱人们再一次返回深渊。”
目前,我几乎可以确认亚瑟·比尔斯的确就是那本恐怖小说的作者,或者是之一。至于一直无法与他联系的原因,我也从出版社编辑那里得到了答案。不久前,他在居住的公寓里离奇失踪了,并且一直没再回来。另外,他的公寓里有着大面积被水浸泡的痕迹,墙壁上还发现了一个用鲜血绘制的蕨型花纹,这一切与他在书中描绘的诡异行为再一次完美重合。而他的这次失踪,究竟是命运的指引,还是记忆的呼唤,我想只有他自己,以及他口中的那位神明才知道了。
是的,救助人先生最终回忆起了那个名字——哈斯塔。
比尔斯先生当年口中念着的神明,与湖景村里祭祀和供奉的是同一位。
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