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倾心之约/思念-灼频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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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频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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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夜晚蔓生的，不只梦境。

播音员

深夜，最后一班云中列车到站，我跟随三三两两的乘客下车。

玩家

（没想到极夜期间列车班次也重新调整了，比平时迟了三个小时。)

玩家

（大晚上的，要是夏以昼没接电话，我就自己打车去他家吧。）

手机拨通，我抬头朝闸机口望去，眼前却忽然飞过一架纸飞机——还是战斗机款式。

夏以昼

这趟车再晚点到，纸飞机要被我折成战舰了。

玩家

还以为你这个点早睡着了，肯定没空来接我呢。

夏以昼

怎么会，"本源系Evolver容易受此次波动影响，出现各种不适"——

夏以昼

Evolver健康指南上的提醒我都记着呢，你最近是我的重点关照对象。

我假装捂住耳朵。

玩家

这些话休假前楠姐就跟我强调过了，不想听你当复读机。

夏以昼

这就受不了了?之后还有更过分的。

夏以昼

不仅要说，我这两周全都做给你看。

他握起我的手腕，牵着我一同汇入出站的人潮。

夏以昼

就先从……今晚不准熬夜做起吧。

温暖的水流从头顶淋落，冲散一路奔波的疲倦。我长舒一口气，任由身体松弛下来。
朝浴室窗外望去，整座浮岛也像笼罩在大片暗色水汽中，接下来两周想必都是如此。

玩家

仔细想想，都好久没和他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

玩家

等明天睡醒，再计划一下最近要跟他做什么吧。

回卧室吹干头发，我才想起手机似乎落下了，又踩着拖鞋去楼下找。
走廊一片寂静，廊灯还亮着，有微弱光线从浴室门的磨砂玻璃透出来。我拉开门。

夏以昼

你……

玩家

我……

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不好意思，走错了

玩家

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夏以昼

……我当然知道你是女人。

夏以昼

这种事，不是看一眼就明白了吗。

玩家

那你就不能在我面前这么……这么随随便便、随心所欲、随时洗澡。

夏以昼

我之前不都是这么在你面前随随便便、随心所欲的吗?

玩家

这又不一样……

玩家

……不好意思，走错了。

眼神一时无处安放，我只好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夏以昼

没事，在家随意点就行。

玩家

哦哦……好，你接着洗，小心着凉。

夏以昼

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这次反应特别大?

玩家

这种事很难习惯吧!再说，我也没有总是看你洗澡……

夏以昼

那下次开门时记住，要小心一点。

夏以昼

毕竟"夏以昼家浴室里竟然真的有夏以昼"这种事，发生的概率还挺大的。

门一开一关的空当，温热的白色水汽扑面而出，混着我常用那款沐浴露的味道。

夏以昼

手机帮你放去客厅充电了，别玩太晚。

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时断时续，敲得人脑子里也有些乱。

玩家

……知道了。

投影幕布上蹦出色彩鲜亮的游戏画面，两只小鼹鼠牵着手，共同跳过一级级障碍。

玩家

刚发售就买了，结果现在才有时间和你一起玩。

我握着手柄坐回沙发，靠在夏以昼身边，他却径直把我抱坐到两腿之间。

玩家

……

玩家

这么坐着你真的会舒服吗?动都动不了。

紧实的手臂从我腰侧穿过，拿起桌上的游戏手柄，他的存在感一时强烈得过分。

夏以昼

之前不都是这样?既不挡着你，还能随时交换手柄操作。

夏以昼无视我的抗议，在我头顶找了个位置搭下巴，握着手柄调屏幕亮度。

夏以昼

说来你今天怎么了。

夏以昼

叫你起床，结果非说什么"卧室也是秘密基地"，把我一路推出来。

夏以昼

才来一天而已，你的秘密是昨晚连夜藏的?

玩家

是啊是啊。

玩家

而且你现在就不该随便进我卧室好不好，万一我在做自己的事情呢。

夏以昼

哦，什么事要躲着我才能做?

玩家

……我们不是来打游戏的吗?

夏以昼

行，看屏幕，开始选角色了。

视线落回屏幕，我的思绪却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自顾自跳去了其他地方。

夏以昼

小苹果，到这个位置时再蓄力，然后……

耳尖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我微微晃神，操纵的小鼹鼠再次掉下跳跃平台。

夏以昼

困了?不然今天就先停在这关，放你回去休息。

抱着我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的意思，身后，搔过侧颈的那道呼吸略微发烫。
空气安静下来，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弥漫，围绕我们浮荡。

玩家

你……好热。

夏以昼

空调温度高了，还有刚才好几次看你没跳上平台，替你急的。

玩家

这样吗?那你松开我好了，我也能去把温度调低点。

我松开手柄，佯装要走的样子，手也搭在他圈着我的手臂上。
本来只想轻捏一把，却摸到一片出乎意料的灼热。

玩家

夏以昼，我怎么感觉你真的发烧了……

夏以昼

你感觉错了。可能就是昨天熬夜太晚导致的，最近早点睡。

玩家

？

还没等我发作，他已经率先抽回手臂起身。

夏以昼

我也差不多玩累了，先去洗漱。

鉴于夏以昼曾经背着我生病的"前科"，我翻出体温枪，提前来到他卧室蹲守。

夏以昼

今晚想跟我换个卧室睡?

玩家

是啊，我猜你的卧室应该比较凉快吧。

玩家

不然为什么有人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身上就裹得严严实实?

我一手搭在他肩膀，举起体温枪。还没看清上面跳出的数字，身体忽地一轻。
不等我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夏以昼打横抱起，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脖子。

玩家

……你别想把我就这样搬出卧室，又自己熬过去。

夏以昼

谁说我是这个打算了。

玩家

否认得好迅速，语气似乎还有点心虚。

夏以昼

都被你拿枪抵着了还不反抗?你也没说不许动。

夏以昼走近床边把我放下，又蹲下身，轻轻握住我的手肘。

夏以昼

刚才打游戏就想说你，总是用这里撑在膝盖上，都红了。

被他碰到的皮肤传来一阵烫热，我往回缩了一下。

玩家

你不说我都没感觉，而且——

玩家

夏以昼突然转移话题，说明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夏以昼

……

或许是知道拗不过我，夏以昼抓起我的手，搭在他额头。

夏以昼

是比平时温度高了点，但没什么事，我真病了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

夏以昼

说不定最近磁场不对，我也被影响了，等过段时间就好。

他发梢的水滴落在我手背，我抬起手，手指不自觉蜷起来。

玩家

到底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

虽然夏以昼说没事，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联系了舰队私人医师来查看情况。
从始至终，夏以昼几乎是有问必答，看着很配合检查的态度。
只是在下最终诊断前，他面无表情地瞥去一眼，随后便低头悠闲地喝一杯热牛奶。

舰队医师

……和执舰官猜的一样，是最近磁场波动导致的。

玩家

可我是本源系，按理说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也没像他刚才那样?

我用手背贴了贴夏以昼的，就在这半小时里，他的体温已经讯速降了下去。

舰队医师

这……每个人体质不同，这种间歇性发热对身体影响也有限。

舰队医师

如果后续反应严重，可以考虑服用药物控制，不过执舰官之前——

夏以昼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体验那些药千奇百怪的副作用。

某些困惑依然悬宕着，可我再次看向舰队医师时，对方眼神明显有一瞬闪躲。
片刻沉默，我明白今天不可能问出什么夏以昼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了。

玩家

……那他下次再出现类似"症状"，有其他方式缓解吗?

舰队医师

可以试试多出门活动，换个环境，做些其他事分散注意力。

玩家

靠谱吗……

玩家

如果真的是受磁场影响，那这个缓解方式，可和我们协会叮嘱的不太一样……

早有预料般，夏以昼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夏以昼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不好吗?

夏以昼

正好这次来，带你好好看看天行市的夜景。

云中舟沿站台停靠，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印有"极夜飞行"宣传的巨幅灯箱。
再往上，透明的半包围轨道架设在城市上空，银色速滑车飞驰而过，有人惊声尖叫。

玩家

还以为会是更温和浪漫的夜景游览线路。

夏以昼

也许我也想制造一点吊桥效应。

双人轨道入口处的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外，其中大多都是结伴的男男女女，举止亲呢。

玩家

看起来玩这个很多都是情侣，也许早就对彼此非常熟悉了。

玩家

这种招数，未必还会奏效。

夏以昼

说不好，人的情绪总是很复杂。

夏以昼

许多忽然出现的感觉可能很早就有了，只是藏得比较深。

夏以昼

所以才需要这样的契机，让人认清自己的想法，对吧?

玩家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夏以昼

估计是什么心理学讲座上的东西吧，有用不就行了。

队伍终于排到我们，工作人员引导我和夏以昼依次坐进速滑车。
车内空间不大，前后两个座位紧挨着，我坐在夏以昼身后，腿夹在他身体两侧。
我伸手环过他的腰，手指摸索着安全绳的金属搭扣，帮他扣上。

玩家

你的体温好像比刚出门时高了点。

玩家

这次，不会又说是这里磁场不对吧?

夏以昼

可能只是我之前没体验过这种项目，现在开始紧张了。

玩家

……哼，我信了，前DAA优秀飞行员。

前方轨道亮起准备就绪的灯光，我搂住夏以昼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

玩家

那只好勉为其难，给你多一点安全感了。

夏以昼

要这么靠着，你待会恐怕还能听到我的心跳也在加速。

夏以昼

那时候，一定不要放开我。

沿着滑道一路俯冲，风声轰鸣，我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身体紧贴着夏以昼。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车速逐渐慢下来，才终于能看清周围的观景灯带和楼宇轮廓。
广阔城市上空，我们仿若无风而起的一片树叶，飘过整片钢铁霓虹的海。

夏以昼

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鸟在你这筑了新巢。

夏以昼侧过身，将我脸颊的碎发一缕缕拨到耳后，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眉睫。

玩家

……才怪，这附近哪来的鸟。

夏以昼

有，不信你抬头。

望着他那双注视我的眼睛，半响，我慢慢抬起头。
一边脸颊感到瞬间的柔软，我伸手抚去，却只是一片花瓣。

夏以昼

再往上一点，看那棵树。

倏息间，原本安静的树梢传来沙沙响动，头顶花瓣纷落，如千百只鸟雀离巢。
我们沿场馆外的繁花大道往前走，一路上，临街许多店铺都挂起极夜限定的宣传。

陌生男人

欢迎光临……诶，夏哥?!

刚进店，柜台后的男人便整着衣领朝我们迎上来。

玩家

你认识?

夏以昼不动声色，上下扫了那人一眼，点点头。

夏以昼

还算是有些交情吧。

夏以昼

以前跟我们一个中学的，但年级不同，估计你也不记得。

陌生男人

何止啊，我以前跟朋友搞乐队，夏以昼还帮过一个大忙。

陌生男人

诶，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们兄妹两个了，这会忙不忙?不如在我店里吃个饭聊聊……

夏以昼

行了，说重点。

男人当即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餐厅老板

夏哥!救一下啊!

餐厅老板

这里原本就打算留着做个酒吧，规划时多僻出了点场地。

餐厅老板

后来一想，既然都单独做了双层挑高，不加个舞台简直浪费。

房间最深处，舞台木质地板光亮得一丝划痕都没有，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

餐厅老板

我前段时间签了个有名的乐队来店里演出，首演美宣都开始筹备了。

餐厅老板

没想到，主唱今天路上踹到消防栓进了医院……幸好遇见你们。

餐厅老板

夏哥这嗓音条件，这气质，绝对是最佳人选。

舞台灯光从侧面打下，将夏以昼的轮廓勾勒得明亮利落，他笑着转向我。

夏以昼

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他们摇滚社招不上新人，让我客串演出宣传。

餐厅老板

是啊，当时夏哥往台上一站，招新效果简直空前绝后。

玩家

我都没看过……好可惜，又多了张补不上的票。

夏以昼

那就答应好了。

玩家

嗯?

夏以昼

不是说想看么，再演一场又不是什么难事，这次还能留给你第一排的位置。

玩家

说得真轻松，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吗?

夏以昼

难道你还对我有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先说来听听。

玩家

说得我总提过分的要求一样，最近还没对你做什么吧。

玩家

顶多……玩速滑车抱得太用力了点，差点把你衣服拉链扯坏。

夏以昼

就那点力气?我都觉得你今天是不是对我太温柔了点。

玩家

没搞清楚你这两天忽上忽下的体温变化前，重点关照你而已。

夏以昼

原来想让你多关注我一点也不难，以后记住了。

夏以昼从舞台边走回来，自然地揽住我，熟悉的热意从他碰到的地方蔓延。

夏以昼

挺多年没在这种舞台上演出了，今天乍一看还有点怀念。

夏以昼

出门前不是还说最近得遵医嘱吗，正好，就当换个环境换种心情。

一旁的老板显然松了口气。

餐厅老板

不如这样，咱们今晚先排练一次试试?

歌手

……谢谢大家，祝今天听到这首歌的所有人都开心!

我也随意拍了几下手，又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夏以昼。

夏以昼

怎么，想尝尝我这杯?

夏以昼

说要陪我看别人的演出学习经验，结果从第一首歌就开始走神。

玩家

……有些人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还能喝酒?

夏以昼

都大半天了还惦记这个?根本没多严重，就你会放在心上。

他牵起我的手试了试脖颈附近那片皮肤，温度确实又降了下来。

玩家

来之前没听说过磁场能让人有这种反应。

玩家

除非……它也会看人下菜，就像昨晚那个医师。

玩家

下次你记得提醒他，说假话后移开眼神的速度不能那么快。

夏以昼

没问题，我还可以答应你——

夏以昼

等你猜到正确答案时，我绝不否认，嗯?

新一段乐声响起，夏以昼转头去看演出，他的手就搭在我手边，随音乐敲打着节拍。
我悄悄挪了一下手，放在一个小指刚好能蹭到他手腕的位置，满意地扭头看向舞台。
黑暗中，没有人回头。我却感到夏以昼的手从掌侧缝隙挤进来，顶起我的掌心。
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指尖在他手背按出节奏。
台上换了首慢节奏的情歌，夏以昼跟着哼起来，声音低哑温热，如同耳畔私语。
歌声仿佛持续了很久。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却越喝越觉得闷热。

玩家

这家店暖风开太足了……

夏以昼

觉得热很正常，你刚才不知不觉快把我这杯喝光了。

他拿起杯子，有些好笑地把剩下的最后半口喝完，又顺手解决掉了旁边那杯。

玩家

那是我点的!

夏以昼

嗯，还没醉到完全分不清楚，就是脸快把我的手都烧红了。

夏以昼

走吧，带你出去降降温，小火球。

不远处开放了二十四小时空中步道，夏以昼牵着我走上去。
台阶地面上铺设了电子光轨，落脚的瞬间，光芒层层波浪般向四周推开流淌。
我跟着灯光闪烁的节奏往前跳了几步。

夏以昼

光听还不算，打算自己也演一场么。

玩家

只有你一个观众的演出吗?那我得考虑一下。

夏以昼

你还想演给谁看?

玩家

……随便说的，你以前上台演出这件事，不也没跟我提过吗。

玩家

还真是被你从小瞒到大。

夏以昼轻快地迈动步子，按照地面指示灯亮起的频率走动，几步就到了我身边。

夏以昼

当时演出场地在校外，哪有哥哥带着妹妹随便跑去那种地方的?

夏以昼

要是被你知道了又不带你去，之后肯定气得好几天不理我。

玩家

现在就不担心了?

夏以昼

我们不是刚刚才一起从里面出来?

夜风冷了起来，我捏住他伸出的手。

玩家

可长大后的夏以昼，秘密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没变过。

夏以昼

怎么会呢。

夏以昼

这次，我会期待着你来和我确认答案的那天。

不知谁的脚步先错开了光线闪烁的节奏，台阶上荡起新一圈光的涟漪。

夏以昼

况且长大之后，我们能称为"秘密"的事也早就不一样了。

我和夏以昼散着步沿原路返回，也到了约好排练的时间。
乐队其他成员已经到场准备，其中几个见我们进来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夏以昼

人齐就直接开始吧，曲子你们选?

贝斯手

这么多首歌，你一下午就全记完了?

夏以昼接过对方抛来的吉他，轻松跃上舞台。

夏以昼

百分之八九十吧，来的路上听过一遍，排练够用了。

灯光刚扫过舞台边缘，夏以昼就已经踏出第一步，动作干脆、节奏丝毫不乱。
不需要多看一眼台下的提示，他伸手抓握住立麦，音乐一起就精准切入节拍。

餐厅老板

诶，夏哥这演出台风更稳健了，风采不减当年啊。

玩家

当时他的演出是什么样的?

餐厅老板

哦，那场啊。其实也巧，当初觉得夏哥形象合适，就想拉他来宣传。

餐厅老板

没想到他唱得相当好，好多人来打听他是不是在哪个小有名气的乐队待过。

餐厅老板

后来提入社申请的人里，少说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

餐厅老板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夏哥竟然还单着……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事？

玩家

说不定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餐厅老板

不太可能吧，他今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块么。

餐厅老板

谁要是跟夏哥谈上，肯定时刻想把他栓在自己身边，是不是？

玩家

你们很多年没联系了吧，怎么知道他的事?

餐厅老板

猜就知道。谁要是跟他谈上了，怎么舍得随便放他天天出来。

餐厅老板

我以前还跟朋友赌了把贝斯，当年入社那些人里，能让夏哥多看两眼的都没有。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仰头看向舞台中央的夏以昼。
舞台射灯全开，场内一点点热了起来，他在唱歌间隙随手撩开微湿的额发。
光线丝丝缕缕贴着他，从脸颊一路滑到锁骨，他连发梢都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前半场的几首歌排练结束，夏以昼跳下舞台，在我眼前张开手指挥了一下。

夏以昼

听歌都能走神?刚才好像没排练到催眠曲吧。

你之前演出也是这样吗？
你在台上时都会想什么？

玩家

夏以昼，你之前演出也是这样吗？

夏以昼

"这样"又是哪样？反正唱的歌不一样，周围配合的人也不一样了。

夏以昼

这次可能还比之前紧张了点，毕竟有你当观众。

玩家

夏以昼，你站在台上时会想些什么?

夏以昼

什么都没有，顶多是脑子里闪过一下马上要做的动作。

夏以昼

不过偶尔也想，你在台下看得够不够认真，有没有听出我唱错了哪句词。

夏以昼拧开一瓶水，边喝边顺手整理衣摆。
衣角掀起时露出一点腰线，他倒是一副没注意的样子。

夏以昼

你又在想些什么?最近走神和盯着我看的频率都越来越高了。

我默不作声挪开眼，把他的衣服往下扯了扯。

玩家

……注意形象。

大半是因为磁场影响，我最近睡得不算安稳，一点细微声响就能拨动敏感的神经。

玩家

……夏以昼?

房门虚掩着，落地窗透进一整片月光，又被地板上的脚步踩碎。
夏以昼背对我，正冲着镜子反复练习一个旋转收步的动作，汗贴着鬓角滑下来。

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起落，我靠着门框站住。

玩家

（到底是练得忘了时间，还是和我一样睡不着呢……)

初排结束，夏以昼全票当选乐队的临时新主唱，家里也单独空出一间房作为练习室。
他练习时，我总会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可每一次靠近，他周身越来越清晰的热感，已经让我无法忽视。

夏以昼

我怎么不记得这什么时候多了个沉思者雕像?

玩家

……没错，还很巧地在烦恼一件跟你有关的事。

夏以昼

原来还是我的错，那好吧，我负责解决。

夏以昼攥着我的手，将我拉进房间。
他的手臂从我背后绕过，掌心贴着我的腰线，轻而稳，按在我腹部的指尖隐隐收紧。

玩家

等一下，我还不会跳。

夏以昼

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考虑，跟着我的节奏。

夏以昼

就像这样。

我跟随他双手的指引起舞，滑步、交错、旋转，又在刚转过半圈时被忽地拉回——
身体再一次被他轻巧地扣进怀里，转折处没有一丝空隙。
那双手握住我的腰，引导我的远离与靠近，急促而精准地贴近每个动作极限的边界。
我抬起下巴，正好从落地镜中看见夏以昼俯身，一绺头发垂下，遮住他的眼神。

夏以昼

……

夏以昼

现在还会想让你烦恼的那个夏以昼吗?

摇头
点头

我胡乱摇了两下头，努力不去在意镜中里他紧密环抱我的姿势。

夏以昼

那就这样什么都不想，其他所有事全忘记。

夏以昼

渐渐地，你就能享受到这些动作和节奏本身的乐趣。

夏以昼

等再睁开眼时，就记住这个带给你快乐的夏以昼。

我点点头，下一刻他的手掌贴在我背后，像一种安抚。

夏以昼

很少能见到你为我烦心的样子。

夏以昼

实在烦恼的话，只要专心感受就够了，其他的我会替你完成。

夏以昼

其实，我们想带给对方的……从来都一样。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一点点攫取，我有些晕眩，双手不由地攀附在他脖颈。
我的手触到他肩后那片皮肤，那里，前所未有的烫热。

夏以昼

玩家，你打算什么时候猜出我的问题?

玩家

……

夏以昼

给你一个提示吧，影响我的一直是同一个念头。

夏以昼

说不清它什么时候会忽然出现，但我知道它最近很不安分。

夏以昼

别担心，它不可怕。

他笑着低头，像是漫不经心地把我领口的一处皱褶展开、抚平，最后慢慢松开手。

夏以昼

只是，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擅长等待了。

这一晚，我梦到了夏以昼。
醒来时我坐起身，有些愣怔地看向房间另一头的落地镜。
梦中的一切如同镜面上的潮湿雾气，指尖一触就消散无踪。
唯有他望向我的眼神，像一道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水痕，残留在记忆边缘。
那支舞成了我们共同的秘密，随着排练接近尾声，似乎又要被锁进最深处的房间。
依然有月光每晚透过玻璃填满每处罅隙，我们却始终站在门外。
只是在每个无意或假装不经意的触碰间，我知道彼此的温度仍在一点点攀升。

极夜还有两天就要结束。这晚，我走到夏以昼的卧室门前，敲了敲。
等了一会，把手被从门内拧开。他的视线在看到我身上的宽大毛衣时明显顿了一秒。

夏以昼

……正准备给它写张失物招领，就自己跑回来了。

玩家

这两天降温，就从你这随便借了一件。

夏以昼

好巧，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夏以昼

你来是要还给我，还是宣布它以后都归你了?

我松开搭在门框上的手，后退半步。

玩家

记得我带了游戏要跟你一起玩吗?

玩家

在我回临空前，把剩下的关卡打完吧。

我和夏以昼坐在沙发上，背靠软枕，膝盖并排放着。

夏以昼

这次应该不会再觉得太热，打到一半就坐不住了吧。

玩家

……当时找借口溜走的人明明是你。

夏以昼

嗯，就从上次那关开始。

游戏没过多久，我的腿就悄悄朝夏以昼靠去，膝盖时不时碰到他的。

夏以昼

……再走神，你的小鼹鼠又要掉下去了。

玩家

没关系。

玩家

反正你每次都会跑得更快一点，提前在平台下接住我。

夏以昼

……

夏以昼

你觉得我就总能保持专注，一点失误都没有么。

呼吸慢了半拍，心脏鼓动的节奏却在加快，我向他慢慢倚过去。

玩家

那如果……

我想要你失误

玩家

我想要你失误呢。

掌心贴上他后背的一瞬，那片伏在皮肤底下的灼热透过指尖，一寸寸渗了进来。

玩家

感受到了吗?我的温度……早就变得和你一样了。

过一秒，夏以昼忽然空出手扣住我的膝盖。
他的一切都很烫，指腹不轻不重地蹭过我腿侧，不让我继续动作，却也无法往回缩。

夏以昼

知道了答案，之后就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夏以昼

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蜷起手指，搂着他的手臂却再次收紧。

夏以昼

……

夏以昼借着我抱住他的力道微微前倾，身上的热气覆了下来。
气息即将在唇间交汇的瞬间，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游戏失败提示音。
我们一同顿住，夏以昼的额头抵上我，很轻地笑了一下。

夏以昼

看来，我们刚刚都分心太严重了。

今天是演出首日。我醒来时，夏以昼已经提前去场地做最后的排练。
餐厅门外，电子宣传屏里换上了乐队前段时间拍摄的动态海报。
一抬头，就能看见放大版的夏以昼朝我眨眼，扬起的笑容格外耀眼。
越来越多行人在海报前驻足讨论，我转身快步离开，从员工通道进入后台。
舞台上的身影已经换上正式演出服，正在独自做最后的动作排练。
鼓点中，夏以昼的身体仿佛与节拍一起呼吸，动作干脆克制，像条收紧又释放的线。
光线自上而下将他缠绕，我的目光随之下移，忽然间，我不想只是站在这个位置——

夏以昼

妆都蹭花了，怪我

夏以昼

要停在这里吗?

还不够
去开门

夏以昼

嗯，演出开始前，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夏以昼

我能不能，把你弄得更乱一点?

玩家

……到上场时间了?

夏以昼

玩家，刚才不是你先拉着我，让我继续么

夏以昼

现在，也不准留我一个人

玩家

主唱上台前，是能浪费体力做这种事的吗……

夏以昼

……怎么能叫浪费

夏以昼

想要填满你的每一寸，本来就是我蓄谋已久

乐音自唇齿间满溢，交缠的指尖一点点拨高感官的频率，时而急促，时而缠绵。
休息室的门再次打开，空气中只余未完成的旋律，可那弦音仍在彼此身体里回荡。
今晚最重要的演出，终于还是到了入场的时间——
灯光蓦地全部熄灭，黑暗中，许多人屏住呼吸。鼓点四响，射灯啪嚓自头顶打下，将帷幕后的人影勾勒出闪亮的轮廓。
清脆的响指和口哨声同时响起，幕布瞬间拉开，所有目光都潮水般汇聚到舞台中央。
在他转身张开手臂、迎接所有欢呼尖叫的刹那，我忽然想到——
我的一字发卡，还夹在他领口。

玩家

呼，你能不能自己多走几步，好重——!

首演顺利结束，夏以昼在庆功宴上被敬了最多次酒，最后竟然也喝得有点晕。
我谢绝了其他人结束后去唱歌的加场，把他搭在身上带回家。

玩家

这么睡过去，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头痛……

下一秒，我重心不稳，和他一起歪倒在沙发里。

夏以昼

……

我卸了力，趴在还闭着眼的夏以昼胸前，捻起他脖子附近的一片金色彩带。

玩家

装了一晚上靠谱的主唱大人，结果自己身上的彩带都没粘干净。

玩家

这里……

我又凑近了些，才发现是一小片银色的闪粉，十有八九是之前在化妆间蹭上的。
想到自己身上肯定也有差不多的痕迹，我轻哼一声，戳了下他依然发烫的侧颈。

玩家

看你也挺热的，衣服上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

玩家

帮你脱掉好了。

我半坐起身，研究起他胸口那条复杂的拉链，才拉到一半手就被握住。

夏以昼

忽然这么热心，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
腰被牢牢箍住，夏以昼从我背后慢慢摸上来，指节擦过我后肩上一小片皮肤。
他的手覆上我手背，稍一用力，就将那条拉链又往下拉了点。

玩家

……果然更严重了。

我声音很轻，指腹却已经贴上他胸口，缓缓往下划去。他没躲，像是故意给我看。

夏以昼

嗯，你靠得越近就越严重。

玩家

这样，到底是什么感觉?

夏以昼顿了顿，握着我的手停在腰间，轻轻收拢。

夏以昼

就像待在迷宫里，不过四周的墙全是玻璃做的。

夏以昼

站在里面时，自以为能看清一切，却还是会被困住。

我忍不住戳他的脸。

玩家

有人这个样子，之前还说要建个迷宫把我关起来呢。

夏以昼

……谁说我现在就没这个想法了?

夏以昼

只是这次，学会了要等你自己找到入口。

玩家

……

夏以昼捉住我的手，仍是低垂着一双眼睛，嘴角却一点点扬起。

夏以昼

现在什么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怎么办。

玩家

我大概……也不想后退了。

交缠的吻取代了其他所有回答，或许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说太多。
就像小时候，我们趁着天黑偷偷溜出门冒险，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全部想法。
只是现在我才逐渐明白，原来我想和他去的地方，早就不只是城市某条小巷的尽头。
我们始终在同一条路上，只是今天，才终于一起走进了更深的地方。
又一次，我们在同一个瞬间停下，他扣住我的手。
掌纹一寸寸贴合，掌心相对着缓缓滑动，像在以另一种方式默写彼此的形状。

夏以昼

如果今天就是你愿意靠近的那天——

夏以昼

我会用所有办法，让你永远不想离开。

倾心之约

沈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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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群星散佚处 • 指间流星 • 末夜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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