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女装大佬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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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拯救世界而女装

“消灭塞壬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自那次灾难性的战争结束后，四个联邦政府获得了全球的认可，碧蓝航线得以守护，世界人民在和平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这种虚伪的和平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年。”
“战后军事力量的不平衡，战略物资的匮乏，塞壬科技的遗留等等……这些都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力量。对抗塞壬的全球战争结束后，各国原本的运转已经达到了极限，趁机发起突袭自然成为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出其不意，完全可以通过塞壬力量迅速占领大片疆土，以获得更多塞壬的力量——更多的舰娘。”
“不巧的是，所有国家都是这样计划的。”
“于是，一场规模丝毫不亚于塞壬战争的、人类自主发起的战争打响了。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人获得好处，人们只是单纯地相信着自己的联邦能够实现复兴的重任，从一开始的战略突袭逐渐演变成复仇，战士们杀红了双眼，失去理性的战斗只能被称为厮杀。”
“就如同被塞壬诅咒了一般，这场厮杀持续了一百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塞壬，它的残骸还漂浮在太平洋的中心部位，默默地谋划着复生。”
我合上手中有些泛黄的书本，不知该作何感想。以上这段文字出自《塞壬纪历史》，是指挥部一级机密文件。在潜水艇中再度阅读这本书，我发觉有些蹊跷。
人类不应该是这样不理智的生物才对。
后来发生的事情，同样值得让人怀疑。政府之间的斗争完全失去了理性，每一次战役永远都是以歼灭某一方作为结局，投降俘虏这种相对和平的选择似乎已经消失了。
人们不是为了保护去战斗，而是为了杀戮去战斗。
一种若隐若无的戾气散发在世界各个战场上，舰娘们杀红了双眼。那些原本是她们挚爱的指挥官，大多也惨死在她们自己的手下。
现在，在这片浸染着鲜红色的土地上，人烟早已稀少。
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如同……所有人都变成的提线木偶，被那个未知的家伙操控了一般。
“所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一切都是塞壬的计划，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是人类的败北。”
潜水舱的阴影中，一位少女走了出来。
灰白色的头发垂落，整齐的刘海披散在额前。少女一只手握着修长的佩剑，另一只手掐着细腰，面无表情地对着我说道。
Z46……不，这是一个像极了Z46了人造舰娘，比原型Z46还要矮上两公分。别看这是一个贫乳萝莉，她的身份可不一般。
这是指挥部窃取塞壬科技后制造出来的机械，也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位已知还能保持理性不受塞壬控制的舰娘。此次秘密行动，她的存在必不可少。
对于她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指挥部没有给我任何说法。只是告诫我不要探求她的秘密，而且要尽量配合她——这世上仅此一艘的不受塞壬控制的舰娘。
“你说的阴谋，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塞壬的残骸漂浮在太平洋的中央，这是只有舰娘和指挥官才能长时间战斗的地方，指挥官必须有舰娘才能发挥全部实力，而舰娘又是塞壬本身的产物……”
“等等……能麻烦您说的简单一点吗？”我忍不住举手。
Z46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眼睛微眯，久久没有说话。
“我想，你现在正在想为什么我这么笨是吧？”
“没有。”
说着，Z46将目光移向一旁。
“一定有！”
“真没有……咳。”
Z46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忙伸出小手，装作擦了擦嘴巴。
“果然！你这个假冒伪劣的舰娘！”
“好了好了……闲话少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从结论上来讲是：塞壬强制控制住了所有的舰娘，而舰娘又是人类唯一能抗衡塞壬的武器，所以才会导致这个局面。”
“可是……塞壬不是已经死了吗？”
Z46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仿佛我真的问了什么很蠢的问题。
“你认为如果塞壬真的死掉了，那堆臭铜烂铁能浮在海面上的吗！？”
我不禁后背发冷，看到Z46严肃的表情，头皮发麻。
塞壬还活着，而人类文明却已经接近覆灭……吗。
真是没想到，塞壬居然下了这样一盘棋，大的可怕。
“不过好消息是，现在的塞壬只是处于休眠状态，没有任何对抗外来入侵的能力，这正是人类反败为胜的机会。”
“那还等什么，快去啊？”
“所以才会需要我们两个人啊。你，目前少数能获得指挥部信任的指挥官。而我，则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艘人造舰娘，不受塞壬的系统精神控制。”
Z46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向我伸出右手。
我望着她清澈的眸子，同样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轻轻握了上去。
“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少
女的笑容清澈无比。
我感觉自己胸口的热血滚烫。人不中二枉少年，这正是我儿时就憧憬过无数次的梦想——拯救世界！
“那么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我迫不及待地问。
Z46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说道：
“想打败塞壬的话你需要更加强大的舰装。少年，你需要做的事情很明显，正是女装。”
望着嘴角一咧Z46的笑眼，我怔在原地。

沉睡中的钢铁废墟——塞壬

这是一块巨大的废铁，如同沉睡一般静静漂浮在海面上。
曾因为它，数以千万计的生命横尸遍野，客死他乡。人类成功了，在付出惨痛的代价下，塞壬被永久地封印在这片海域，被迫长眠。可人类却也失败了，他们输给了自己的贪欲，被狡猾的塞壬尸体的意识钻了空子。
人类最大的敌人，正是自己。
在那之后一百年的时间里，暴戾侵染了更多的土地。贪欲压榨着这个种族最后一丝潜能。在濒临极限的环境中，活着成为一种遥远的祈愿，人们愿意为它疯狂。
于是，为了自己至爱的人能够“活着”，人们夺走别人生活的资格就变得理所应当。
这是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战争。只要塞壬的尸体还在，人的本性就会不断被深挖，除了挖掘者们筋疲力竭死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有的人说，如果塞壬还活着就好了。
也许这世界正需要这样一个沉痛的创伤，才会让人们猛然惊醒，发现这一切有多么不合理，才能从塞壬尸体的控制中被痛醒，从灭绝的命运中挣脱出来。
人类从未像今天这样需要理性。
好在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天生感性，玻璃似心，而我则恰好相反，属于对塞壬抗性极高的那类人，因此即使像现在这样站在塞壬尸体的正上方，依然能够保持理智。
是的，我现在正站在这堆名为“塞壬”的巨大废铁堆的正上方。
而且穿着女装……
呸，穿着舰装！
“你在干什么？快走啊……”
Z46在不远处对我双手掐腰，喘着粗气，歪着脑袋催促着我。
“你给我的舰装这么重，怎么可能走得快啊。”我忍不住吐槽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穿女装是为了保护你……塞壬尸体上的场强格外夸张，即使你能保持理智也多半会丢掉其他的什么情感。”
“所以其他的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气喘吁吁地仰起头，看着正在前方的Z46。
只见这家伙脑袋一歪，右手轻握一敲脑袋，目光微微朝着旁边移动：
“我……忘记了。”
啥？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都是好多天以前听指挥部说的事情，忘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嘛……”
说着，Z46转过身去，镇定自若地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天呐，我多么希望塞壬能够现在夺走我的理智，让我理所应当地揍这家伙一顿！
“所以我现在才会给你这两件舰装，用来保护你的情感。”
Z46辩解着，我顺着她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女装。
这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刚刚从Z46的小脚上脱下来，现在还能感觉到鞋子内的余热。除了有点挤脚以外，一切感觉还好。
穿上它，我大概增高了十公分。
再看看Z46现在的裸高……
啧啧。好吧，我姑且不问为什么情感要由高跟鞋守护了。
这双高跟鞋是Z46的舰装，有相当的重量，我现在走起路来可谓“掷地有声”。Z46见我重新迈起脚步，也自觉地赶紧带路。
冰冷崎岖的钢铁壳表面，Z46赤着小脚快步前行。我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次危险的旅途。
“前面就是进入塞壬内部的入口了，看到那个地方了吗？穿过那个洞口，就能找到通往塞壬心脏的路。”
我顺着Z46的手指，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口不算很大，在这杂乱的废铁堆里挺难发现，周围有不少融化过的不规则铁块。尽管这周围的区域被海水冲刷过无数次，早已没了硝烟的味道，但毫无疑问看有人曾经在这里拼死奋战过。
那洞口的应该是人为强行轰开的吧。
用尽最后的炸药，连同生命一起。
我不禁捏紧了拳头。
绝对不能让任务失败。
“我们走吧……啊！”
就在Z46迈过铁洞口的门槛时，一只脚不小心踩到湿滑的苔藓上，没穿靴子的小脚格外湿滑，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跌倒。
我连忙跑过去，接住她的双臂。
“小心点。”
“没，我没事。”
她有些慌乱地拍开我的手，轻咳一声，转身赶紧迈过苔藓，小脸微红。
我皱了皱眉，她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似乎是受伤了。
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任务吧……
“不要有多余的担心，这点小伤不会影响什么，你要做的是尽可能保证理性，而不是担心我。”
我愣了一下，Z46还是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禁点了点头。
Z46说的没错。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即便是现在这样说话，都会有人在陆地上自相残杀。
失败是不能被允许的。
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在塞壬尸体上受到的精神冲击要强很多，即便是我也要小心应对才行。
我跟随着Z46迈入了这漆黑的铁洞口。
刹那间，一种无形的斥力从洞口中传来，让我的右眼皮狂跳不止。
这……这是什么？
从洞口传出无形的斥力冲击着我的意识，企图将我的理智夺走。一个眨眼的功夫，我感到自己眼前发黑。
这难道就是……塞壬尸骸的能力！？
我咬紧牙关，拼命站稳身体，企图维持自己的理智。没想到塞壬尸体内部的场强如此夸张，连我都有些吃不消。
暴躁因子一瞬间充斥着我的大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热，本能地想要攻击眼前的一切物体。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
意识开始模糊，我的理智挣扎着做出最后的反抗，如同狂风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指……指挥官？”
Z46回头投来疑惑的目光。黑暗中，她的瞳孔如同一盏随时可能泯灭的星光。
我向她伸出了双手。
她在担心我。
这种担心别人的目光……让我……
觉得……
有点不太舒服。
或者说，好不爽啊。嘿嘿。
我嘴角一咧，把双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用力。
——那就杀了她吧。
用力！用力！用力！
把她的脑袋割下来，把她的眼睛用黑布缠住，让她再也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我……好棒。
我体内的暴躁因子正在吟唱愉悦的歌声，我的大脑皮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我要……
“你冷静下！”
响亮的巴掌声在黑暗的洞口中传出，我怔住了，摸了摸火辣辣疼的脸颊，清醒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Z46衣冠不整地站在我的面前，纤细的手臂淤青。在她脆弱的手臂上用过分的力气紧握着的，正是我的右手。
我企图杀死她。
而她却担忧地看着我。
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疼……疼吗？”
Z46伸手摸了摸我还火辣辣的脸颊，眼睛有些湿润。
我一度失去了理智，是Z46让我清醒过来，让我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蠢事。
“Z46，我……”
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尽管明知道眼前的Z46只是一个人造人，不会理解所谓的痛感和情感，我还是流露出了愧疚之情，悔恨的同时暗自发誓。
一定要控制住理智，不能再伤害她。
“没关系，回来就好，我们……继续走吧。”
Z46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一瘸一拐继续带路。灰暗的钢铁洞口内，她瘦小的背影摇摇欲坠。
我借着微弱的光芒边走边小心地看着她。她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了几道口子，她赤着脚踩着湿滑的铁板，她的小脚丫变得灰不溜秋，一深一浅地，她的脚印甚至拖着一丝血迹，可背影依旧瘦小却坚定。
我也跟着一步一步走着，朝着这条隧道的终点前进。
我很担心她的身体。Z46把舰装给我，用来保护我的理智。而相反的，她却必须承受莫大的压力。
正因为她不属于塞壬，才更会受到这里的排斥。不仅仅是精神的浸染，更有着体力的迅速消耗。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表达自己的担心与歉意。
塞壬的核在前面等着我去破坏，我必须继续尽快前进。即使冒着再度伤害Z46的危险，即使用刀子刺破自己的手臂以此保持清醒，我也必须前进。
这是我的使命，只能由我来完成。
Z46告诉过我，她需要我去拯救。
曾不止一个夜晚，她不得不抗拒来自塞壬的杀人冲动，彻夜不眠。
出发前上级跟我说过：指挥部不能留下杀人的舰娘，即使她是珍贵的样本素材，可如果对人有害就必须销毁。
十二个小时，这是临出发前指挥部对她最后生命的判决。
除非我能够在这之前找到塞壬的心脏，处理掉这让所有人失去理智的源头，否则她的生命就会消逝。
我当然会做到。
我必须做到。
冰冷的隧道内，我听到了自己铿锵的心跳声。
这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保持理智需要丢掉某种重要的情感，这是Z46和我说过的话。
可无论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我都必须丢掉它。
如果是为了她的话，哪怕是性命我都可以舍弃。
是的。只要，她能活下去。

所丢失的重要之物

随着探索的深入，塞壬给我的精神压力开始迅速增加。
这是好事，说明我们距离塞壬的心脏很近了。再过不久，就能看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完成任务了。
只不过保证自己的理智也成为了问题。
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着的红色高跟鞋，我的心底一阵紧张。刚才又有几次差点又失去意识，还好有Z46给我的舰装，在我濒临发狂时，它们总能向我体内注入一丝暖流，让我恢复理智。
Z46的身体上也因此多了不少伤痕。
“呐，这个也给你吧。”
Z46脱下胸甲，一只手捂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红色舰装递给了我。
“你……不穿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Z46。
白色的布条裹着她娇小的身体，胸前的布条带着两点灰尘。在那正中央处，在布条没有唯一裹紧的胸口中间，一枚水蓝色方块镶嵌在她的皮肤表面，闪闪发亮。
“我不需要。”
Z46红着脸转过脑袋，声音微微颤抖。
果然还是会害羞一点吗。
“那……就先谢谢你了。抱歉。”
我从Z46手中接过胸甲。沉重的舰装拿起来有些吃力，更重要的是，它似乎有些太小了。
我穿不上。
“我来帮你吧。”
胸甲的两侧分别有一条拉链，Z46熟络地将其解开，边缘的布条被胸甲嵌住。Z46捏住露出来的布条，然后用力往外一扯——
黑色的布条变“长”了一块。
“这……胸甲内原来还有隐藏布料的吗！”我有些无奈地吐槽。
“别说话，站好。”
Z46的小手按我的侧腰。淡淡的凉意透过布条，我能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冷。
阵阵凉意透过布条，我有些自责。
她穿的太少了。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拉链重新拉上，Z46高兴的拍了拍手，向我嘴角一扬，继续向前带路。
我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挤得慌。低头看了看这套丰胸女装……不，是舰装，总觉得一个大男人穿这个有些不合适。
不过能起到作用倒也无所谓。
我需要靠这件衣服来帮我保持理智，女装……就女装吧。
我轻轻抚摸着这件舰装，胸甲的内侧传来淡淡的余温让我有些心疼。
“阿嚏！”
Z46吸了吸红乎乎的小鼻子。
果然还是太冷了吗。
“你这家伙，肯定在说我坏话了吧！”
诶？
Z46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直磨小虎牙，一脸不甘地将双手捂在胸前。
我突然明白了Z46的意思。
“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个大头鬼啦！”
Z46白了我一眼，对着我做了个鬼脸，把头扭回去，气呼呼地加快了脚步。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既然还有力气做鬼脸，说明暂时也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又或者说，是她故意这样做来让我放心的呢？
跟在Z46的身后，我一边走着，一边莫名地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说起来，以前似乎我也有过这种多余的担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好像忘却了。
只是，这种温暖还清楚地刻印在心底。两个人相互照顾着，一起努力，尽管我们只认识三个月，却深刻地见证着彼此的成长。
洞口越来越黑，随着我们不断的深入，感受到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这样断断续续，走走停停，一深一浅。
到这里的场强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手表在这里无法使用。塞壬的力场让指针飞速旋转，让我们失去了时间概念。我所担心的事情渐渐发生了。
从指挥部起航开始计算，Z46的剩余时间是12小时。其中三个小时用来在海上航行，登上这片巨大的钢铁残骸时还剩九个小时。
现在，又过了多久呢？
很可能，我们真正走过的时间要比所感受到的更长。
“Z46，你知道我们距离心脏还有多远吗？”
“马上到了。”
Z46头也不回，她永远是这样回答，可一直没能找到心脏的位置。我只能叹了口气勉强跟上。
后来又经历过几次的岔路。Z46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拉着我踏了其中一个进去。
于是到现在也没能到达目的地。
我有些慌了。每踏入一个洞口，我就能明显感觉到压力又增加一分。同时，“某种”重要的情感正在离我而去。
“不会是……要迷路吧？”
“不可能。”Z46一本正经回答。
“你怎么能确定？”
“怎么说呢，我感觉好像……来过这里。”
Z46的表情十分认真，同时偷偷看着我的反应。我则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可如果Z46真的来过这里，那塞壬的心脏不是早就被摧毁了吗？
Z46沉默了，对于没能给出任何反应的我，她只是继续拉着我的手，不断前进着。
她的脸色有些奇怪。
经过一个又一个洞口，做出一次又一次选择。
我总觉得，不知不觉中，我可能已经丢失了某种无法挽回的东西。Z46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压力还在不断变大，Z46又把其他舰装脱下，递给了我。
护膝、臂铠、腰带、手套……
一件又一件。如果现在有个镜子照的话，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女装dalao了。
才怪嘞！
舰装对我的精神防御达到了顶点，而Z46则显得面色苍白。
她身上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变少，唯一的舰装只剩下镶嵌在她胸口的水蓝色魔方，还在闪着光亮。
【心智魔方】，这是从塞壬科技的舰娘身上取下的东西，经过改造后，由指挥部将它作为动力核镶嵌在Z46身上。
现在成为Z46身上唯一的舰装。
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些信息时，心里凉凉的。
是谁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看样子今天我有些太紧张了，刚才也有过这种状况。人一紧张总是会忘掉什么的，没办法，还是等我完成任务后再好好想想吧。
“到了！”
就在这时，Z46停下了脚步。
我顺着Z46的目光，看到前方逐渐宽阔明亮的隧道。
就如同河流奔向大海一般，这条隧道在目所能及的地方迅速变宽，通向远处那个明亮的屋室——我们此行的终点。
“我们走！”
我兴奋地抓住Z46的手，忍不住跑了起来。
在这条隧道所指向的前方，那个明亮的封闭区域里，存在着我们一路长途跋涉的目的。
塞壬的心脏，就在那里。
只要破坏掉它，这次艰难的任务就将结束。在付出数以亿计生命的代价后，我们人类终于能战胜外来入侵，守卫住自己最后的净土。
只要我能破坏掉那个持续跳动了一百年的心脏，一切都将画上句号。
Z46，也就可以永远地活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压力呈直线上升，我迈着艰难的步伐，努力地朝着那个地方前进。身上的舰装不停嗡鸣，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我握紧Z46的小手，维持着最后一分理智，一点点朝着终点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后，终于，我跨越了那条终点线。
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压力陡然一轻。
这里如同一间明亮的大厅，天花板上的吊灯照亮了整个屋子。穹型的铁墙笼罩了整个区域，反射着令人暖洋洋的淡黄色的光芒。
Z46忍不住也感叹了一句。难以想象，那邪恶的塞壬居然有这样令人舒适的心房。
“看见那个圆桌了吗，桌子上飘着的巨型心智魔方就是塞壬的心脏。”
我顺着Z46指着方向看去，一个足有足球大的魔方悬空缓缓转动。
这么大的心智魔方，得有Z46的多少倍大啊。
于是我又将目光慢慢回移，看向了Z46胸口的魔方——
“哇！”
“哇呀！”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吓得Z46也跟着鬼叫出来。
“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Z46一脸责备地红着脸直跺脚。
“可是，你什么时候穿的这么少了？”
我连忙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什么？我、我不是把舰装都脱给你了吗？”
Z46的表情现在一定很凌乱，我听得出来。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身上的布条呢？原本可不止有这么点啊！”
我忍不住又看了Z46一眼。除了某些关键点以外，其他地方都裸露着雪白的肌肤……皮肤上还沾满灰尘。
Z46认真的移开我的双手，踮起脚尖抓紧我的肩膀，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发现我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后，神色失落到了极点：
“你……真的不知道？”
Z46的眼眸越来越暗淡。
我摇了摇头。
这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变得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了？
Z46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她指了指我的手臂，我顺着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不少布条。脏兮兮的布条上，淡淡的血迹渗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受伤了……在我自己不记得的情况下？
“看样子，你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了吧。”
Z46低下了脑袋，像是丢失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心里被挖走一块，鲜血淋漓，让人心疼。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多少天以前吗？”
Z46红肿着眼睛，抬头问着我。
“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一一记住嘛……”
“那你记得刚才我们走过几个分叉口吗？”
我愣住了。
分岔路口？
我们……
有走过这种地方吗。
我感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冷。
“你的名字呢？这你总该记得吧？”
Z46抬起脑袋，红着眼睛盯着我，像是在做着什么最后的挣扎。
“这个我当然记得，我的名字是——”
我张口就来。
“名字是……”
字眼到了嘴边却念不出来，就像吃了一颗枣子被噎住了一样。
是……
我噎住了，在最不应该噎住的地方噎住了。
我忘记了。
紧张确实会让人健忘，可如果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那多半是异常了。
我忽然想起Z46所说的话。
塞壬的力场非常强大，即使能勉强保持住理智，也一定会丢失某些重要的东西。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这“重要的东西”，真相究竟是什么。
Z46恐怕是故意跟我说记不起来的吧。
如果她直接告诉我的话，我应该会为了不让Z46担心而撒谎。而现在，我自己用行动告诉了她：我失忆了。塞壬对我是有影响的。
“为什么会这样……”
Z46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埋头啜泣着。我想抬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她沙哑的哭声让我心疼。
可我没有这个资格。
“你不会连我也忘记吧？”
许久，Z46抬起脑袋，与其说是疑问更像是乞求。
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如果我真的忘掉了，那你就再狠狠地把我打醒吧。由你来打醒我的话，我一定会愿意再次记起。”
Z46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朝着塞壬的心脏走去，什么也没有说。
我叹了口气。
如果能让我恢复记忆，我可以随便你怎么揍都行。
只不过打脸的话……还是希望她高抬贵手吧。刚才那一巴掌，到现在还疼着呢。

牺牲的意义

记忆这种东西，人们大多都愿意选择相信自己。
可如果出现像我这样的问题，就只能选择依靠他人了。
多亏了Z46，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短短的时间里，我居然忘却了相当庞大的信息量。
我盘坐在圆桌的旁边，听着Z46给我的补充。
首先，在塞壬死后的这一百年里，人类并不是一直在自相残杀，而是在暗中默默运转着。保持理智的人们组成了“联合国中央指挥部”，在地下秘密进行着对塞壬的研究，因此制造出了Z46。
通过对塞壬尸体的不断调查，指挥部慢慢获得了少量情报，期间也不断对塞壬的尸体进行攻击，只可惜效果甚微。
而我，曾自认为能拯救世界的人，也不过是指挥部各种尝试中微乎其微的一种罢了。
我的任务是尝试消耗掉塞壬的心脏。仅仅只是指挥部的尝试而已。
如果尝试失败……也只是失去了一种原本就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罢了。
塞壬心脏可以通过控制人心，间接地毁灭着这个世界。好消息是，这种能力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而是能有所消耗的。
坏消息则是，塞壬在长眠的同时，能量也在不断恢复。
在这长达一百年的时间里，消耗与恢复达成了平衡，人类在塞壬的控制下慢慢正走向消亡。
因此，指挥部需要派人来增加“消耗量”，让其入不敷出，最终走上自灭的道路。
为此，指挥部在暗中寻找了一个对塞壬精神控制抗性极高的人——我，来进行对抗。
“你需要在我的帮助下，尽可能地保持理智，将塞壬的精神力量消耗殆尽。”
Z46一字一顿，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可是，我一个人的抗性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比得上塞壬吧……”
“这是指挥部的决定，他们不会做出无意义的抉择，相信我。”
“好吧，那我要怎么开始呢？”
我叹了口气。Z46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那巨大的智慧魔方旁边，冷冷地说道：
“只要将手放在它表明就可以了。塞壬有自我防御系统，会自动将你视为攻击对象，同时消耗它的能量。”
我望着那大的夸张的水蓝色方块，头皮发麻。
塞壬的心脏，一百年来人类自相残杀的元凶，控制了全球人类难以计数的存在，也是让人类一步步走向灭亡开始。
如此夸张的东西，现在却要我一个人来消耗掉它的能量，这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吗。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吧。”
我嘴角一阵抽搐，缓缓站起身来，深呼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掌，朝着方块靠近。
隔着几公分远的空气，我的手掌感受到来自魔方的寒气。
冰冷的白气在它的周围萦绕，屋子明明有十几度的温度，方块的周围却开始凝霜。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Z46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我：
“加油。我也会在你的身后，帮助你保持理智。”
我感受到她将脸贴在我的背部，某种温热的液体透过舰装的缝隙，滴落在我后背的皮肤上。
她在哭。
可怕的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咬紧牙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心一横，我把手按在方块的表面——
呲啦！
深入骨髓的冷意从手指上传来，冰霜顺着我的手指一路蔓延到肩膀，我的皮肤开始龟裂，剧烈的疼痛感充斥着整个右臂。
塞壬心脏的冰冷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这次任务即便是成功了，我这条手臂肯定要切除。
可这些痛感和我的大脑受到的冲击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我触碰到魔方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仿佛要炸裂开来，暴躁因子像是汪洋大海找到了宣泄口，一同从决堤处飞流直下，汹涌地朝着我奔来——
这不可能！
这样强大的精神洪流，绝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坚持住的！
我狠狠咬住下唇，以此来保持自己的理智。我那点可怜的抗性，在面对一片汪洋大海时，只能成为飘摇浮萍。
腥甜的血液流了我一嘴，失去理智的瞬间我就会攻击Z46，唯独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做了。
从一开始我就决定好了。
一定要安全返回指挥部，和Z46一起。
“啊——！”
沙哑的声音撕扯着声带，我的右手因过度用力开始颤抖，下唇已经被我咬得稀烂，可这种疼痛起到的效果却杯水车薪。相比于塞壬的意识，我就像一只不起眼的蚂蚁，没有丝毫威胁。
眼看就要失去理智，我两眼发黑。
就在这时，Z46动了。
仿佛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她离开了我的后背，慢慢地来到我的身前，同样伸出了右手，对准魔方。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慌了一瞬。
“你……你干什么？”
“指挥官，你不能死在这里……”
“住手！”
“陆地上的人还需要你去拯救，留在这里的……”
寒霜凝固了我的右手，我的动作变得僵硬，如论怎样拼命地挪动身体，Z46和我就像隔着一道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她纤细的小手触碰在魔方上，冰霜开始蔓延。
无能的我没能阻止少女的决意。
“只要Z46一个人就可以啦。”
“快松手！”
寒霜顺着她小小的胳膊迅速向上蔓延，可她的胳膊哪有我的长，于是冰霜不满足于仅仅停留在手臂，而是继续向上侵染着她娇小的身体。
越过了肩膀，越过了胸腔，越过了颈部，甚至越过了下巴……白色的绝望之霜最终停留在Z46的脸上，将其冻结。
我红肿了眼睛。
“你为什么……”
视线止不住地模糊。我比谁都清楚这寒气的危害，冻伤的手臂可以切除，再安装假肢。可Z46呢，她要怎么切除？
“指挥……官……不要太自责了。本来也已经有些晚了……”
冰霜僵住了她的脸部肌肉，Z46说话变得无比困难。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勉强自己，挤出一点可怜的微笑。
鲜红的血口子崩裂，血液顺着她微笑的脸颊渗出来，鲜艳美丽。
“晚了？什么有些晚了……？”
我怔在原地。
Z46笑了笑，咯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很快凝固。
“指挥官你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吗？”
我愣在原地。
“还有三分钟……就到12小时了哦。”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
我意识到了这件事，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残酷——12小时，这是一个绝对致命的时间，这次行动必须控制在12小时以内。
可为什么是12小时……我又记不起来了。
该死！
“塞壬的尸骸内无法探查时间……可是Z46明白，指挥部给予我的时间只是刚好够来到这里……”
Z46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只有一种深深的悔恨，以及用对自己无能而愤怒的语气说着：
“对不起……”
我感到罪恶感深深地侵蚀我的心脏。和Z46朝夕相处的三个月来，一点一滴正逐渐消失——不管我有多么想铭记在心。
保持理智的代价，是失去记忆。
这恐怖的噩耗，从未像现在这样让我恐惧。
“一定要、保护好大家哦。”
Z46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笑着轻轻抚摸我的胸口——在我胸口中心的地方，舰装刚好露出一点皮肤。
那点皮肤上残存着的一点体温，让我切身感受这个女孩的存在。
曾存在过。
我咬着牙，除了一遍遍默念着Z46这个名字以外都做不到。
我要记住这个名字！
“Z46会用另一种方式活下去，所以请指挥官不要忘掉这些伤心事吧。”
温热的泪水从Z46眼角流下。这个女孩明明只是人造人，却依旧为人类付出了一切。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我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这个地方，抱着牺牲的决心来到这个地方，却依旧只能失败吗？
人类的和平，难道只能是虚无缥缈的愿望吗？
淡淡的光芒从Z46胸口泛起，她微笑着望着我，用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和我说：
“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指挥官，请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呐。”
没等我张开嘴，白色光华从她的胸口泛起。舰娘的核心【心智魔方】凭空漂浮，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朝着我的胸口移动。这是她最后的舰装，也是她的心脏。失去了核心，少女的体型立刻开始崩溃。
就如同黑夜中的荧光，少女渐渐变得模糊，来不及让我做出任何反应，就突然“唰”地一下消失不见。
我望着自己胸口镶嵌着的水蓝色方块，流下了悔恨泪水。
“我一定不会忘记你。只有这件事……我要答应你。”
Z46的消失，将我的理智一同带走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怒火发泄在塞壬这巨大的魔方上，抱着飞蛾扑火的心态，将自己最后一丝意识消耗在冰冷的心脏上后，像小丑一样无力地瘫倒下去。
右手已经牢固地黏在方块的表面，我无法离开这里。
望着头顶依旧大得夸张的心智魔方，我的眼睛逐渐模糊。某种温热的液体从眼眶盈满，溢了出来。
不知道，我有没有稍微融化那么一点呢？
有没有……为人类做出一丁点的贡献呢？
Z46……不能白白牺牲啊。
咔嚓一声，我翻了几个滚倒在地面上。我一动不动地躺着，侧着脸望向那块巨大的魔方。在那块水蓝色方块的表面，似乎多了一块。
哦，原来是我的手臂啊……
手臂从中间断掉了，像一根可笑的冰棍一样粘在上面，令人感到滑稽。
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的眼前开始逐渐发黑，等待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是人类反击的一个伟大尝试，只不过运气不好失败了而已。
仅此而已。
Z46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呢，跟着我一起选了一条死路，
我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Z46……是谁来着。
我忘记了。
我挣扎着，激发出最后一丝力气，从身上扯下一块纱布。然后用手咬破左手的食指，仿佛要篆刻下此时的心情，歪歪扭扭地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写着——
【这是一个失忆的指挥官记录。如果有人发现了这本破旧的日记，那么此次秘密任务多半是失败了，请拿着它前往指挥部，并替我传达给指挥部这句话】
【“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这种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但如果是为了拯救她，我愿意执行女装计划。”】
颤抖着，我坚持到写完最后一句话后，才晕厥过去——

新的开始

我失忆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艘船上。睁开眼，我的第一感觉是疼痛难忍。船上的人们说，他们发现我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为了保住我的生命，不得不对我进行全身假肢改装。
感谢他们，现在的我除了大脑以外，身体上已经没有一丁点是人类的成分了。
我的上身穿着红色的胸甲，脚上则套着红色高跟鞋。手套、护膝、腰带等等，这一切漂亮的衣裳都是由金属制作出来的，我非常高兴。
如果说有唯一我不太喜欢的地方……好吧，既然是全身改造，为什么不把我的个子改高一点，把我的胸部改大一点嘛！
真可气呐！
牢骚到此为止，其实船上的人们都很好。大叔叔都高兴地管我叫做舰娘，说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人造舰娘，是全人类的希望。
虽然我听不大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果我这样的人造人能成为别人希望的话，我很乐意。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如果有人能赋予我生的意义，那最好不过。
醒来以后，除了弥留在胸口难以言喻的痛楚以外，我只记得Z46这个名字。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都是未知的空白。
我想，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人和事。Z46这个名字，对我来说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为此，我将踏上这条旅途，自己去寻找答案。
船上的人说，他们会帮我送往一个叫做“指挥部”的地方，那里的人非常善良，会替我找到生的意义。我同意了，于是和大家一同前行。
其实不然。
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告诉我，我一定要去往那个地方。仿佛记忆的缺口在呼唤着我，那里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小妹妹，到了指挥部，你去找一个叫做加恩的男人，他会给你介绍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让你的生命填上新的色彩。你们会一同度过三月的短暂时光，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然后去完成一项重大的使命。”
望着船长深邃的眼睛，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指挥官”嘛……
这三个字同样让我萌生出这样的冲动，好像是被我丢失记忆的一角。如果那个叫指挥官的人认识我的话，我得去看看他。
当然，也可能是她。无论如何，指挥官这三个字一定和我的过去有关。
“真是令人期待呐……”
我睁大眼睛，捋了捋自己银白色的长发，努力地望着海洋尽头的水平线。
未知的事情，从能让人心怀期待。
也许，会是一段让人难忘的相遇呢。
“小姑娘，今天你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了吗？”
船长点起一根烟，长吸了一口，然后默默地看着远方。
我挠了挠脑袋。
我当然还没有记起来。可是既然要到别的地方去，总不能老是被别人叫做“小姑娘”、“喂”和“你”吧？
懊恼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需要一个名字。
一个让我变得深刻的名字。
对了，干脆就叫……
“——叫我Z46就好了。”
我眨了眨眼睛，高兴极了。
船长笑着用大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这些大男人，总是喜欢一脸笑嘻嘻地摸我的脑袋。难道不知道会长不高的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船长摸我脑袋的时候，眼圈却有些发红。
船长好像很难过似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姑娘，有缘再见吧。”
“咦，难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让我想想，大概还有……”船长抹了抹眼角的湿润，顿了顿道：
“还有三个月。”